“宝贝,”谢乔扭过头看他,堆起了一脸认真的表情,“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要和你那个旧情人抢人了。”
方栖宁头也不抬地呛他:“得了吧你,别整天瞎撩,万一遇上个愣头青,我看你可怎么办。”
手上的劲重了一分,谢乔吃痛,嘶声咽回腹中,继续和他互相埋汰:“这不是事,宝贝,你还是先把你的事琢磨清楚吧。”
方栖宁旋上盖子,不搭理他的话茬,凑巧手机铃声响起,谢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利落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方栖宁去洗了个手,顺手关掉客厅的灯,也回了卧房。
出门前煮的热水早已冷凉,杯壁的雾气一一散去,方栖宁半跪在卧室的地毯上,手机摔在大床中央。他费劲地把手机拽过来,左手两根手指缓慢地敲击屏幕,慢吞吞地打了几个字,发给一个做过层层手脚的号码。
——你有继续查陆岸吗?
他和这个号码一般保持着一周一两次的联系频率,从不电联,原因是他们太过熟悉彼此的声音。
自从对方上次给他发来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后,他们有近一周没有再短信联系。
对方的消息回得很快:“过段时间我找机会试探他。”
前路是一眼深不见底的幽井,一类人聚在相同的井底,方栖宁站在风眼中央,对着无数口黑洞洞的枯井。一口井已经足够叫他应接不暇,越往上走,井口突突裂开,突兀地凝结成一汪黑湖——
鞭笞着他的身体发肤,混沌五感。
方栖宁盯着屏幕上的几个标准字体,情绪趋于稳定。每当平静下来,他就会突兀地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会不会是我记忆出了差错?”方栖宁问。
这次隔了几分钟,对方才慢慢回过来一大段话。
“据我之后了解,孟秋华的助手当天的确和几家媒体有过联系。祸水东引是他的惯用手法,假使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会做得这么绝。你知道,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不会孤注一掷,你既然看过那个u盘,它一定是存在的。
我猜,依照她的性格,她一定会把东西放在孟秋华伸手就能看到,但永远也不会注意的地方。一时找不到也没关系,孟家不干净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全都逃不掉的。”
方栖宁十分麻木:“孟明奕回国迟认不得我,时间一长,孟秋华一定能知道我的存在。”
“不会很久的。孟明奕浮在水面,将他扯出来很容易,弃卒保车的道理谁都懂,孟秋华更是个中高手。我们要做的是让水底下的东西一起浮上来,措手不及才能制胜,不是吗?”
方栖宁喘了口气,在放下手机之前回了最后一条信息。
“但愿。”
第21章 round3-3
早晨五点半,猫猫准时醒来,踱着步在客厅里来回打转。两间房门都是闭着的,它左右挠挠,没有一个人听见它磨爪子的声音,气哼哼地溜到客房,爬上陆岸之前睡过的那张单人床,短暂地安静了一会。
墙后的挂钟勤勤恳恳工作,地上的猫窝空空荡荡,方栖宁的睡眠时间一向不长,醒过来时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心里一空,前几天陆岸在时,这里大多是有生气的,一人一猫皆在客厅等着他。方栖宁找了一大圈,从阳台到浴室,最终发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卧在客房的小床上,蹬着腿睡得安稳。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方栖宁这才得空收拾自己。
他盘膝坐在沙发上,一边咽着松软的面包,腾空去看手机屏幕。昨夜迷雾重重的号码没有再发来信息,反倒是微信里堆了一长串消息。方栖宁一一回过去,刚清理完,左下角又多了一个小小的数字一。
“睡醒了吗?”
昵称只有一个字,头像是家里这只娇气黏人的银渐层。方栖宁盯着那个“乱”字,恍惚了一瞬。
方栖宁刚和陆岸在一起那会儿,嬉皮笑脸地卧在陆岸腿上取笑他的名字,说嘴快的人只能念一个字,发不出两个音来。后来陆岸索性就把微信名改成了一个乱字,彻底顺了方栖宁的心意。
后来他亲自掰断了在国内用的电话卡,换了新的手机和号码,和过往断得一干二净。直到半月前在风眼的盥洗间重见陆岸,方栖宁喜忧掺半地报给他一串数字。虽说当时就重新加上了微信,但他一直没有刻意去看,消息一多,把陆岸的对话框给挤到了底下去,正中他的下怀。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方栖宁发了一会儿愣,回复他一个嗯字。
对面突然弹了个语音通话出来,方栖宁连忙囫囵咽下嘴里的面包,支支吾吾地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
“小宁,”陆岸明显是在家里,周围很静,被白噪声包裹着,声音清晰地喊他,“你醒了?”
方栖宁扭头看了一眼挂钟:“这都几点了,昨晚睡得早,当然醒啦。”
陆岸特别啰嗦地问他:“睡得还好吗,夜里有没有做噩梦?”
方栖宁好怕他用这种哄小孩的方式对待自己,不受用吧是不可能的,但他又要面子,含含糊糊故作冷酷地扯开话题:“挺好,一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觉着自己口气太冷硬,别别扭扭地补充道:“有事可以来风眼找我。”
结果陆岸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语气,声音十分坦然:“确实是要去风眼找你,我今天准备带一个朋友过去,之前你说可以继续和你见面,还作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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