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找尽理由赖在相府,甚至瞒着邵婉和小皇帝用兵符调动了一批锦衣卫守卫丞相府,以防我的长卿被人行刺,交代了去。
赖的时日久了借口都用遍了,我索x_i,ng下令翻新尚书府,以给我个府中不便住人的相府常住理由。然而开工第一天便被东方晗派人拦了,放话不许改动尚书府的一草一木,我无语凝噎,这到底是谁的府邸!
奈何斗不过明王爷,只得收工,改为翻新尚书府大门——不许动府中,动府门总行了吧,好歹我也是皇帝的舅舅,装饰装饰门面总是应该的。
于是一扇大门修了一足月,我就在相府赖了一足月。说是赖,其实我也是奉了密旨在身办实事的。
每日下了朝我便追着年亘念如今江湖上流传的一本。此的最大特点在于人物庞杂,光主角就有一百单八位,跑龙套的更是数不清。
“话说赵一钱二张三李四王五赵六朱七周八吴九……在山上与那冯壹陈贰孔叁曹肆江伍贾陆柴柒马捌方玖……会合之后,决定去找宋甲齐乙鲁丙余丁康戊汪己傅庚金辛魏壬陶癸报仇。”
甚至在年亘入睡之后我还半夜袭床——听说人在入睡之后听见的东西记得尤其牢。
“六月初三,赵大宝王二麻子李小七钱小幺厉小虎付二毛商量着一起吃顿酒。”
终于把年亘念糊涂了,风头也过去了,尚书府大门也修完了。
第二章
再见年亘是第二日早朝。
高位上的少年已长成十七八,生的也是干净秀气,少了份威严y-in狠,不该是居高位者的样子。
我悄悄抬眼望了望立在头排的年亘,他的背影亦是端直的很。
本朝歪斜之风盛行,偏偏剩了两股清流于世,一股便是年亘,另一股——不巧,便是在下。
他人看来我当与东方晗关系甚好,如何也该是个王爷党,东方晗三天两日过我府中,熟络的跟自己的王府似的——好吧,虽然我府上的确因此多了很多奇珍异宝,但我决计是个清官,钱财此等污浊之物怎能入了我清明的眼睛。
更何况,我知道东方晗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份亲近并非是冲着我来的。
依关系说,太后是我姊,皇帝是我外甥,郞正和东方晗与我非亲非故,我胳膊肘自然要往里拐,不攀附权势,只尊崇皇权。
事实上,高风亮节,赤胆忠心决计与我无关,我心里只一条处事之则:年亘不结党营私,我便不拉帮结派;年亘两袖清风,我便廉洁奉公;年亘不娶妻纳妾,我便不近女色……
年亘尊皇权,我便听皇命。
我只一心思慕年相,决无贰心。
故有时候我更希望年亘不是个忠臣,起码忠的不是我那小外甥,人多点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是坏事,还能少赔上几条x_i,ng命。
我这外甥能坐的稳是最好,这位子上的人若是易了主,我只怕被圣人思想洗脑的年丞相会忠烈到一臣不侍二主,为这江山皇权陪葬。
今日朝议大抵完成,小皇帝例行公事的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奏要上?
却见礼部尚书柴晋上前一步,朗声奏道:大将军郎正奉命平叛北藩之乱,今叛乱已定,大将军不日回京。郞大将军立了大功,请皇上封赏。
小皇帝道:爱卿觉得赏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