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量了秦砚一会儿后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魏淮铭的审美,随手点了根烟,还给他递了一根。意识到后者现在被捆着,非常贴心地帮他塞进了嘴里。
魏淮铭刚准备吸一口,就听见秦砚那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忙把到嘴的烟给吐了。
男人没注意秦砚那边的动静,看他把烟吐了,不满地皱了眉:“你们条子也太谨慎了吧,这两根烟是老子从兜里摸出来的,还能有毒品不成?”
魏淮铭心想真不是毒不毒品的事,是家里不让抽,但是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谨慎点总是好的。”
男人这下觉得自己跟他没有共同语言了,见秦砚那边包扎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拍了拍衣服,招呼手下把他们带走。
女人见了血以后一直不敢说话,现在看他们要走了才反应过来,忙跑过来抱住男人的大腿,声泪俱下地问他什么时候能把邓丽丽送回来。男人这才想起来这茬,把腿抽出来以后扶起女人,语气要多和善有多和善,“大姐,别急啊,丽丽那边还有点手续要办,过几天就给您送回来。”
女人刚想道谢,就见眼前人的目光突然深邃起来:“不过,你要是报警的话,就永远别想见到她了。”
魏淮铭和秦砚被扔在汽车后排,中间夹了个不苟言笑的小弟,戴着个墨镜,看起来非常反派。
不让他和秦砚交流,魏淮铭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墨镜小弟聊天,从干这一行的收入聊到他的感情状况,最后还扯着他回忆起了童年。墨镜小弟烦不胜烦,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往秦砚那边挪。
他往那边挪一点,魏淮铭就凑近一点,都最后干脆空出了大半个后座。好不容易熬到了停车,墨镜小弟迫不及待地冲下了车,魏淮铭瞬间正色,就着这个距离低声和秦砚说了一句:“见机行事。”
秦砚苦笑,这话应该他说才对吧。
墨镜小哥下车透了口气以后就回过头来拽人,秦砚下车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担心我,赶紧出去。”
他回头看了魏淮铭一眼,后者又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冲他眨了眨眼。
秦砚本来不紧张,被他这么一搞,倒觉得有了点生离死别的意思。看那几个人的态度,真不像是来毁尸灭迹的,顶多是看他们最近管得太宽了想给他们提个醒而已。但是转念一想,他知道这趟没有危险,可魏淮铭不清楚。
换句话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万一有危险,他该怎么办?
两个人被分开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也照应不到谁。
所以他要提前告诉秦砚,如果出了事,你先跑。
魏淮铭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秦砚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却突然恐惧了起来。
这种恐惧在他看清屋里的人以后达到了极致。
这里好像是个仓库,只开了一个小窗户,稀薄的阳光扫进来,勉勉强强可以看见个人的轮廓。秦砚适应了一下室内的光线,看到有个熟悉地人影朝他走过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心尖上。
那是个女人的轮廓。
随着她的走近,女人的身形渐渐清晰——不高,很瘦,佝偻,左脚有点跛。
女人颤着手帮他解开绳子,秦砚低头和她对视。
两人的长相有七分相似。
“这个见面礼怎么样?”角落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白炽灯突然亮起,秦砚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
也是个熟人。
“好久不见啊。”那人看起来和比秦砚小几岁,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身上是满满的少年感,说出来的话却比二月寒冰还冷,“我该怎么叫你?秦教授?秦砚?还是……”
他朝着秦砚的伤口狠狠砸了一拳,声音轻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杀人犯?”
秦砚的呼吸停了一秒。
对不起,魏队,我好像出不去了。
第27章 扎哈克(6)
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啊。”男生把一直埋头解绳子的女人推开,拉着秦砚的衣领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一个字一个字地诛心,“傍上个富婆,出去读了几年书,再回来就是秦教授了,甚至还混进了局子。”
他嘲讽地笑了笑,一只手猛地伸出去卡住了秦砚的脖子,语调突然升高,带着无尽的愤怒:“杀人犯每天帮着警察破案是什么感觉?所有人都被你玩得团团转是不是很爽?”
秦砚被卡着脖子,动了几下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但男生看懂了他的唇语。
他说,对不起。
“我都不记得你跟我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他的手从秦砚脖子上滑下来,突然觉得很疲惫。
身旁的女人见他把手放下来了,轻轻地松了口气,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男生捕捉到了。
“怎么,现在开始给我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了?”他笑得讽刺,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着,最后定在了女人身上,“你看他领你的情吗?”
秦砚刚才被掐得难受,咳了几声以后转头望向身边的女人,神情淡漠:“你演什么呢?”
这个女人,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从没尽过一点母亲的职责。
秦砚的记忆大概从五岁开始,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从他记事起这个女人就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所谓的父母,只是把他生下来,由他自生自灭。
秦砚的童年是和一波又一波的孩子在一起的。他们教会了他说话,穿衣服,打扫卫生,做饭,甚至学习。他很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