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助本宫,谁能想到天底下竟有这等事。”荣贵妃瞄了眼牌匾,嘲笑道:“到时候本宫倒要看看,他角大人住的是气派的崇光殿,还是漆黑的天牢!”
然而,他们并未注意到,由欧阳叮嘱的小喜子,正悄悄躲于一柱子后面偷听,除了瑞德的那番耳语没听到外,其余的可听得真切。
“糟!荣贵妃一向心狠手辣,她要算计角大人,可不会办不到的!”见大事不好,小喜子赶忙回去通报了欧阳大人。
转眼之间,角枭已在崇光殿住了半月有余,却不见欧阳公子再进宫议事,纵火案如鱼鲠喉中,让他寝食难安。
“角大人,您要去哪里?”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小喜子看到角枭打起油布伞,准备出门。
“我去趟宰相府,宰相大人曾说过,若我有急事,可去南城门的府邸找他。”角枭答道:“你不必陪着我,我知道怎么走。”
“这……奴才觉得您这阵子还足不出宫的好,以免落别人口实。”小喜子站在角枭跟前,表情扭捏地说。
“嗯?”角枭虽然不清楚繁杂严苛的宫规,但像出宫拜访朝廷重臣之类,应当不算逾规吧。
“恕奴才斗胆,皇上说过只要角大人不出皇城,您去哪里奴才们都不得阻拦,但实在是……”小喜子噗地跪倒在地,脸都憋红了。
“你快起来说话。”角枭见了,拉小喜子起身,他也不出去了,索x_i,ng听听是怎么回事。
“自荣贵妃来过崇光殿后,也不知去皇太后那儿说了什么,太后大为震怒,和几位朝廷老臣一起,天天向皇上施加压力,因为有二皇共理天下的先列在,所以那些祖宗章法,倒也难不了皇上,只是……”
小喜子看了看角枭沉郁的脸色,道:“只是那些老臣将手上有些棘手政务,都抛给了皇上,这半月来,皇上没日没夜的c,ao劳,勉强理顺了一切,太后也无可奈何,所以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请角大人三思。”
长吁出一口气,角枭抬起头,看着殿外,雨越发大了,檐上好似走马一般轰鸣,风吹着s-hi透的树枝儿,带着落叶,横扫廊外的栏杆。
他不知道,或者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在宫廷中任意地进出行走,给皇上带来了多大的舆论压力?
“为什么……”角枭未把欧阳公子说的立后的事情放在心上,可现在……垂下眼帘,角枭心中难以名状的困惑相苦恼,也如这狂暴的雨水,连绵不绝。
“角大人,欧阳大人有急事求见!”忽然,一太监在殿门前通报。
“欧阳公子?”殿前台阶下,只见欧阳子鑫黑发凌乱,浑身s-hi透,更骇人的是一袭珍珠白袍上,有一道晕开的血迹。
“发生了什么事?”角枭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欧阳。
“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欧阳才笑了笑,就吃痛地捂住胸口:“那蒙面人的功夫好厉害,要不是他无时间杀我,我就回不来了。”
“小喜子,快准备热茶和干净衣服。”角枭很小心地扶着欧阳进入殿内,让他躺在一卧榻上:“我去叫御医来。”
“不用去,我休息一下就没事。”欧阳拉住角枭,神情认真且复杂:“你听我说,我见到他了,影守的首领。”
“影守的首领?”角枭听到这理应陌生的名字时,脑海中却出现一连串鬼魅般的黑影,就像那日遇到恶霸,那股血腥味让他觉得心悸,他不由坐在欧阳身旁,喃喃地问:“是他打伤你的?”
“不是,其实上个月起就有太监乔装布商杂吏,频繁出入皇宫,皇上命我留意这件事,没想那人会是太监总管瑞德。”
欧阳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原来就怀疑他与龙岭纵火案有关,未免打草惊蛇,就暗地跟踪他。”
“瑞公公?”角枭对那个又矮又胖,始终卑微屈腰的老太监,印象挺深刻,那日站在荣贵妃身旁的就是他吧。
“他和三个江湖探子在一酒肆碰面后,就驱马直出南城门,来到一茅草丛生的墓冢地。”说的这儿,欧阳微吸一口气:“真是藏身的绝佳之地,谁会想到堆堆坟墓间,竟有暗道通往江湖称之为『厉鬼』的影守大本营!”
“厉鬼?影守大本营?”这些恐怖的名词,让角枭愈发觉得不适,但他仍按耐住郁闷的心情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他们是保镖,更是杀手。做贵族富贾的保镖,他们以舍身弃命闻名;而成为杀手时……只要出得起高价,就算是杀死亲爹亲娘,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么冷血?”角枭吃惊极了,他的鼻间似乎又闻到那股腥涩的血味,眼前看到那些从恶汉身上不断涌出来的剌目液体。
“那被手下唤作首领的老翁,江湖称为『血无影』,他两鬓斑白,却是鹤发童颜,我看见他一身黑衣劲装,神情傲然地坐在一玛瑙石座上。”
欧阳回忆着:“瑞公公搬出一箱黄金,买他所知道的事。”
“所知道的事?”角枭疑惑地问。
欧阳眉宇纠结,面色微白,迟疑了好一阵才开口道,“角枭,记得我跟你提起过,当年还是皇子的皇上在西域沙漠里差点被人暗杀。”
“我记得。”角枭点头道,他暗想:“难道这和影守有关?”
“我的父亲欧阳鹤,当年为保王子顺利回京,从影守那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