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的手还停在他衣服里,两个人嘴角都有可疑的痕迹,确凿无疑接吻的证据。
伊撒尔尴尬的推开梅丹佐,转过身接我的盘子。我帮他把r_ou_切好,一只手横空出世,将盘子端走。
是梅丹佐。
伊撒尔颇无奈的看着他,梅丹佐叉一块r_ou_递到他嘴边,伊撒尔咬下去,两个人融洽的聊天,比起我们相处时,伊撒尔有了很多生气。
我就站在床边看着他们,仿佛一个路人。
梅丹佐斜躺在床上,随意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我跟你讲的事你想好没有?明天住我那里去吧?”
未等我做出反应,伊撒尔已经点头,“好。”
我仿佛被闪电劈中,并不觉得疼痛,只是全身都麻痹的震撼,梅丹佐越过伊撒尔的背影,挑衅地向我微笑,我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告别时,他们接吻的时间很长,长到我觉得站立的双脚都已经麻木不堪。
“小屁头,”送走梅丹佐以后,伊撒尔笑着看看我,“我说过我会振作的。”
我飞起来,让自己和他平视。
“我说我能恢复得很快,这会儿什么事都没了。”
是的,这样是最好的。我一直期望的就是这样,他能够恢复,然后我们结束这一切。这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这是。。。。完全错误的。
“我现在没想他,真一点都没想了。”
麻痹感渐渐消散,疼痛苏醒。先是腹部刀绞一样剧烈的疼痛,我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然而新的疼痛渐渐压过了旧的,我无法再他,只能不断的点头。
新生的疼痛位于心脏,随呼吸而搏动,如此的鲜明。
他似乎在这几天里,头一次睡了一个好觉,呼吸轻浅而均匀。
我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停留了很久。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在睡梦里总显得格外干净,有时候我觉得,他甚至不大像这个世界的人。他像在废墟里开出的一朵莲花,是这个污秽的世界里唯一纯洁的东西。为了保护这种美,你会愿意付出一切——然而我知道他的力量,他并不需要我的保护。
但我至少还有最后一件事可以为他做。
乌列的城堡离希玛不远,我直接走到他的卧室,还没敲门,一个座天使就走出来,看到我,顿时慌乱。
“路。。。路西法殿下。”
我示意他可以离开。
乌列仍然穿着正装,似乎没有准备休息的意思,他看到我,竟然比门外的座天使更加惊慌。
“路西法殿下!”
“晚上好。”
我坐下来,乌列忐忑不安地等我开口,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说话。渐渐地,他的手有些抖,额头的汗低落到地板上,啪的一声在寂静里简直是巨响。
我终于开口,“我来拿米拉虫的解药。”
“什么米拉虫?”
“乌列,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看看我的脸色,“殿下。。。可能是卡洛。。。”
“我来拿解药。”
“我是真的不知道在哪,那些事都是卡洛做的,他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慌忙拦住我,“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
“记住你说的话。”
“殿下,你先留步,”乌列整个人乱了阵脚,“真的都是卡洛做的,要不你让我想想,他可能把解药放在哪了。。。”
我再次坐下来,让他去想,他想了一刻钟左右,仍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确定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卡洛做事一定会向他报备,但放解药的地点这种小事,乌列却未必清楚。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只需要回去问卡洛。我刚要离开,乌列却再一次拦住我,“殿下,那天的事,我挺抱歉的。我不知伊撒尔是——”
“伊撒尔是什么?”
乌列自觉失言,飞快地改口,“我不知道伊撒尔真的是卡洛伤的。”
“现在知道了,就悔过吧。”
“殿下,您原谅我了么?”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那。。。至少喝杯酒再走。我刚弄到一瓶极品红酒,您试一下?”
“不必了。”
“就当是赔罪行么?殿下,这次我真的无意,咳,无意纵容卡洛,您就原谅我一次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他实在说不过去。乌列松了一口气,吩咐人去拿酒,过了很久,一瓶酒被送上来,我看了看标签,似乎没什么特别。
酒的味道芬芳,入口如丝绒,色泽也美,但绝非什么了不起的品质。为这种酒而特意留住我,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乌列极紧张的看着我,间或看一眼时钟。
从刚才开始,他就对时间极为注意——为什么?
无数个猜测闪过脑海,其中一个如雷一样劈中了我,我几乎是扔下酒杯,夺门而出。
卡洛还在伊撒尔家的地下室。
伊撒尔正一个人在家。
外面下着雨,我在雨里飞得极狼狈,六翼ji-an起的水花弄s-hi了脸,我却始终忘了用防护魔法。圣浮里亚到希玛需要二十分钟,我从来没有觉得,哪一个二十分钟像它一样漫长。
在希玛的草坪前,我停下来,远处有轻微的喊叫声,越近,声音就越大。
雨从漆黑的天幕落下,雨落在草坪上,雨落在我身上,雨落在视野里。
世界被雨丝割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锋利而扭曲。草坪上落满了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