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兰泙轻声应了一句,抬眼看他。兰澧已经重新易了容,把那张让人倾慕的脸遮盖了起来。这时候脸上浮起醉人的温柔笑意,手指抬起,轻轻用指尖摩挲兰泙的嘴唇,随后便吻了下去。
兰泙反手摁住他的脑后,主动加深了那个吻。他是个忠实于自己内心的人,本来想做的便不多,一旦是想了,便去做了。
待到分开,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兰澧摸了摸他的脸低哑道:“你今日好好休息一番,我们明日再走……毕竟……你年级尚小,昨夜那处……有些撕裂……”
兰泙脸上有点发烧,这具身体毕竟还不满十六岁,又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在所难免,于是便也顺从地点点头。
想了想,兰泙又开口问道:“盖力,与那猴儿在哪里?”
兰澧回道:“昨日间晚了,又有了些醉意,我便留盖力在客栈住了一晚,就在隔壁。今日一早,他便回山去了,把那里稍稍料理一下,收拾好了,明日一早与我们一同启程去襄都。”
“至于那偷酒的猴儿……”兰澧有些忍俊不禁:“昨夜成了醉猴儿,还硬是把在你身上不容易撕扯下来,后来被我找了个笼子扔了进去,一起留在盖力的房中。”总不能留一只猴子在房中捣乱吧。
兰泙自然明白兰澧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心下好笑,也不由轻声笑了出来。
☆、襄都告急
“泙儿,我先给你易容,然后再吃点东西吧。”兰澧轻抚他的脸道。
“好。”
将兰泙扶起来,侧靠在墙上,又将另一床被子卷了,放在他身后倚着,兰澧这才取了工具胶料给兰泙易容。
不多久便好了,兰澧这才去隔壁,将关在笼子里的猴儿提了过来。
还未听到兰澧的脚步声,兰泙先听到猴子那近乎尖利的吱吱声,接着门一开,兰澧走了进来。
被关在笼子里的瘦猴儿头上和身上的白布条都歪斜了,几乎要掉下来,可笑地挂在猴身上,似乎对被关在笼子里的待遇极为不满,猴手把着笼子,朝着兰澧一个劲儿地呲牙咧嘴外加示威威胁。只是参考到猴儿目前的状况,这种威胁倒是显得十分好笑。
见到兰泙,猴眼顿时发光,吱吱声更加急促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往外扑。
兰澧与兰泙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这才把笼子打开,将猴儿放了出来。
一旦得到解放,瘦猴儿立即窜了出来,敏捷地跳上榻,眨眼间,便攀着兰泙的胳膊爬到了他头上,猴尾巴耷拉下来晃了两下,又勾在了他颈子上。
兰泙叹息一声,将猴子从自己脑袋上揪下来,捏住小猴儿身子,在猴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记,嘴里笑骂道:“真是长了本事了!再敢爬到我头上,我饶不了你!”教训完了方才将猴儿放到自己肩上。
猴儿滑动着一双乌溜溜的猴眼儿,瞅瞅兰泙,到底不敢再往上爬,依旧尾巴一晃,勾在他脖子上乖乖呆着。
兰澧笑道:“这猴儿倒是少见的聪明伶俐。”
兰泙摸摸猴儿头,正在看它的伤口怎么样了,听了这话笑着点了点头。
兰澧走到榻边,柔声道:“你先歇着,我去端点清粥小菜,你稍微吃一点可好?”
“嗯。”兰泙点头,继续拨开猴毛儿,细细查看。
兰澧温柔一笑,这才转身出门下楼。
刚下到一楼,客栈门外走进一个身穿蓝色深衣,唇上两簇短须的青年人,两人刚好面对面,兰澧一怔,那青年已经哈哈笑着上来拱手道:“这不是周兄么!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哈哈……果然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呵呵……果然是巧了!”兰澧微微一笑,上前亲热地握住那人的手笑道:“既然在此处遇到,我们兄弟二人便找个地方好好叙旧一番吧。”
“那是自然,哈哈……”
两人一边谈笑着,一边相携向外走去。
兜兜转转,走至一处无人小巷时,兰澧这才松开手,低声道:“你不是回衡国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事关重大,且事态紧急,因而车彦擅自延缓了行程,赶回聿城向君上禀报,请君上赎罪!”蓝衣青年收了满面嬉笑,立即肃容,面目也回复到原本的呆板,躬身行礼。
原来此人正是易容乔装后的车彦。
“罢了,何事如此紧张?”兰澧挥挥手,也知道能让车彦作出青天白日擅自做主来见自己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襄都告急,申淮安妄图发动宫变,逼襄王康帏退位,将志阳侯康耒扶上王位……”
“什么?”兰澧一惊:“是何时传来的消息?”
“昨日夜间。车彦知道事态紧急,因而急急折返回聿城,向君上禀报。”
“嗯。”兰澧点头。
车彦又道:“君上,此次宫变很可能与丰邪有关。”
“哦?”兰澧皱起眉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们安排在申淮安身边的人传来消息,大半个月前,申淮安招募了一个名叫曲钟平的门客,并十分重用他。傅昔却认得那人其实是丰邪的人。”傅昔在被兰澧派往襄都之前,曾易容乔装在曦国呆过四年之久。
如若这件事情背后有丰邪在c-h-a手,情况就要复杂得多了……
兰澧又细细问了几句之后,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明日即刻启程赶往襄都。你替我在今日之内备好……唔,两匹快马……还有一辆马车,之后立刻赶回衡国,不得延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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