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那女人显然也是气急,高跟鞋在地板上顿了一下,“你说找工作找了几个月除夕还去面试,这面的是哪门子试,权臣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温风至不敢再听赶快开门往公寓里躲,然而隔着大门还是能听到她们在外面说什么“在英国的时候你就这个样子”“我什么样子跟你有关系吗”还有权臣最后怒吼的“你滚去结你的婚吧操什么闲心”。
这一下他完全可以确定那个女人不是权臣的姐姐或是家人,她的的确确就是权臣之前所说的那个喜欢了很久然而近期就要结婚的角色,温风至心里因而有些担忧,但是外面又没了什么动静,他左右等了几分钟却只听到权臣把门猛然闭合的声音。
温风至走到厨房的窗边往下面看去,果然看到那女人步履缓慢地从他们这栋公寓里走出去,然后在小区门口站了一分钟,期间回头向温风至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他猛然一缩脖子,再探头出去看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人了。
虽然并不了解权臣与她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前情旧怨,但是从她的话语和除夕夜还来看权臣的行为能看得出权臣在她心里并不是没有重量和地位的,只是这种友达以上却永远被排除在共度余生选择之外的关系或许正是令权臣非常痛苦的症结所在,温风至能够理解,所以也更加为之感到悲哀。
从厨房出来温风至就听到权臣那一边再一次开了门,他不假多想也走到玄关推开门想去跟权臣说几句话。权臣依旧是刚才穿着西装的样子,她看起来洗了洗脸所以额前的头发被微微打湿,正站在电梯旁边等着电梯到达,一转脸又看到温风至,表情顿时尴尬了许多。
“你去哪儿?”温风至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的状况不好,于是有些担心地问。
“我去面试。”权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近了看眼睛下面还有许多阴影。
“面试?”温风至不太明白权臣为什么除夕这一天要去面试,他心里生出了与刚才那个女人一样的疑惑,“今天面什么试?”
“我要找工作呀,”权臣回答的模棱两可,“只不过没有那么容易就是了。”
温风至心里担忧想要多问几句,然而电梯已经到了,权臣也不是很想与他多做解释,只摆了摆手简短地道了个别然后就走进电梯里去了。这一下温风至完全不明白她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就算是自己退出了廖长晞的布艺生意也不代表权臣需要另寻饭碗啊,而且看权臣这样的状况确实太不正常。本着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的心态,温风至回到公寓之后就给廖长晞打了一个电话,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对方的电话似乎已经关机。
既然是过年也可能是因为不想被打扰所以关了手机,温风至觉得可以理解,便先把这件事放下,准备明天或者再晚一些联系廖长晞试试看。
放下手机之后温风至把刚才买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还小心机地把自己喜欢吃的先摆在了外面,只是等到十一点多他感觉有点饿了陆邱桥还没有回来,于是温风至坐不住了走到窗边往外面的大路看,然而空荡荡的路上根本一辆车子都没有。
十二点的时候陆邱桥打了电话过来,慌里慌张地说自己被哥哥逮到了直接按着带回了家里,让温风至中午先自己吃饭,他晚上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回来。
温风至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嘴上说自己没有关系。
然而比起陆邱桥说自己没有办法按时回来,他言语中透露的“哥哥”和“家”更让温风至慌乱,他们当年的相爱和分别都万分仓促,如今的重逢和和好也都非常突然,所以直至今日他们都没有交换过任何关于彼此之间家庭的信息,只是温风至能够感觉得到陆邱桥的出身是一个非常圆满的平凡家庭,虽然他从来没有提及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家人,但从他的言行举止和三观性格来看,他的父母必定与自己是不同的。
想到这里温风至的心情又下沉了一些,如果让他坦诚关于温书言和蒋京倓的全部过去他自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果他希望与陆邱桥能够经营一个还算完满的未来的话这个故事一定是他需要讲给陆邱桥的必经之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信息都需要等价交换,如果他想要了解陆邱桥的家人和过去,他就必须要向对方坦诚自己的这一部分。
因为陆邱桥不在温风至也懒得自己吃饭,就随便打开一包饼干一边看电视一边勉强填了肚子,吃饱了之后又觉得困倦,就回卧室去睡了一觉,这一觉他浑浑噩噩睡了很久,中途乱七八糟梦到了许多人,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外面打开的电视已经播到了春晚倒计时的节目。
温风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消息和未接来电。
而梦魇带来的惊惧似乎还没有散去,黑暗中他额头冒出冷汗心跳也快得不正常,这样的情绪下他对于“陆邱桥仍然没有回来”的认知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感,于是他手指颤抖着给陆邱桥播去一个电话,然而他与廖长晞一样,关闭了手机。
温风至在床上呆坐了很久,他突然时隔七年感受到了与当年陆邱桥感觉到的一模一样的无助和恐慌,或许这就是他刻意而为的惩罚?他并不想用这样坏的角度去揣摩陆邱桥的做法,但他就是不可理喻的委屈和愤怒,就算你是今晚都要与父母哥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