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侣,怨侣,若不是你对他心有所托,又何来怨?”
“住口!住口!!”叶邵夕急了,“你如今跟我说这些,用意为何,倒不如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
郁紫闻言,又是沉默了好久,就在叶邵夕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忽听身前的人低头喃喃地道:“若是我说的这些话,叶校尉真能听进去便好了,新的生命来之不易,到时,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才好。”
“你什么意思?”
“哦,不。”叶邵夕腹中之子,郁紫初时知道此事之时,只觉得万事不好,一心要除掉他为快,然而,仔细再一想,皇上如今这种状态,除了叶邵夕腹中之子,怕是再也不会有任何后嗣了。如若现今冲动,当真一剑将他除去,岂不是坏了大事?因此郁紫现下,更希望叶邵夕能够保住腹中龙嗣才好。
“我没什么意思。只希望叶校尉今后,不管遇到何事,都能想想本相今天的话再做决定。”
叶邵夕闻言,冷笑一声,不再陪他乱兜圈子,而是直入主题,道:“映碧地宫入口在哪里?我要如何才能安全将太后尸身安全带离?”
叶邵夕会这么问也不奇怪,毕竟映碧地宫,皇室密道,在全天下那是出了名的机关密布,暗箭重重,想要活着进去,再活着出来,显然不是一件易事。
“我这里有一份地图。”郁紫说着,将自己藏于袖中的图纸掏出来,交给叶邵夕,“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示着映碧地宫的所有机关,暗箭,与正确的进出方向。”
叶邵夕闻言,忙展开图纸,借着月光,凝眉一看,正好见到“皇帝寝宫”、“自己的竹屋”与“丞相府书斋”这三个地方用红色的朱砂点着记号。
“这三个记号,便是映碧地宫的出入口?”
“是,你想要进去,便从你的竹屋进去,由我府上的书斋再逃出来,相府外,我已替你准备好了出逃用的马车,你出来之后,直奔西城而去,在那里我已提前和守卫的侍卫交代过,不会为难你。”
“好。”叶邵夕点头,抱拳,“大恩不言谢。”
说罢,他便照着图上画的机关,走到自己的床后,微微将床与墙壁拉出了一些距离,伸手进去,摸索着按下了一个机关。随即,中央方桌下的一块地方,便有沉重的机括声响起,片刻之后,一方甚是黑暗的入口被缓缓开启,显现在二人眼前。
入口处,隐隐有楼梯蜿蜒向下,延伸进黑暗中去。
叶邵夕抄起桌上的小油灯,点燃灯芯,移开桌子,正要俯身下去,却被一旁的郁紫忽然拦了下来。
“叶校尉,你等等,我与你一同去。”叶邵夕挑挑眉。
“有我带路,会安全些,更何况,你手中有映碧地宫地图,若我不在身侧,由你随意誊抄了去,岂不是要坏事?”
叶邵夕点点头。
二人俯身进了地宫,郁紫在前,叶邵夕在后。而叶邵夕俯身进去之前,也并未忘记将方桌移回原位,以免被人所察觉。
只可惜,小小的方桌上,仍是少了一样东西。
那盏用过不知多少年的小油灯,曾经灯火摇曳,曾经灯芯融融,曾经不知多少岁月,陪伴宁紫玉走过一夜又一夜冰冷深寒的黑夜,承载着他二人的点滴回忆的小油灯,终还是被人携了走,被人带了去。
叶邵夕终是,连点滴回忆,都不肯给他剩下。
不知,若是宁紫玉如今没有身受重伤,没有因为昨日的酒醉而躺在床上不能起身,他此刻,是否来得及阻止?然而,万事都不得谋算,即便是神机妙算如郁紫,他这一步棋,之于宁紫玉,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
无人得知。
映碧皇家地宫,气势恢宏,规模巨大,机关密布千变万化,步步落脚,须慎之又慎,否则一个不慎,便要一命呜呼。
叶邵夕一侧身,堪堪躲过斜射而来的暗器,感觉自己的脸颊疼了疼。他抬手,轻轻擦拭一下,但见自己的手背上有些轻微的血痕,他知道自己被射伤了。
郁紫见状道:“你应该庆幸,此处机关并没有淬着毒物,你我再走一阵,只要进了正殿,可就不是普通箭矢这么简单的了。”
叶邵夕皱了皱眉。
“正殿周围机关密布,布防甚严,在那里,不仅每一样暗器都淬着毒物,更甚至,你每一步,只要落步错了丝毫,都可能引发漫天遍地的暗箭与毒镖。而你娘,煜羡太后叶漪的尸首,便在那里。”
叶邵夕听罢,心中忽然犹如重鼓敲击,狠狠敲了一下,很是不安和兴奋。
“那,那我们快些。”叶邵夕不由得有些心急。
二人小心翼翼地又走了一阵,终于到了地宫正殿。映碧地宫的正殿呈方圆形,墙壁上面净是错落大小不一致的洞口。细细的洞口处,有淬着毒物的箭头伸出来,在黑暗中,闪着幽蓝寒冷的光芒。
叶邵夕看这架势,倒真有些箭在弦上,此时不发,更待何时的感觉了。
“小心脚下。”
郁紫走着,还不忘回头叮嘱:“你站住原地,不要动,我先去解除机关。”
说着,他抄走叶邵夕手上的小油灯,也顺手一扯,拽走他腰间紫玉,道:“借此玉一用。”
叶邵夕拦他不及,也由他去,反正这玉佩是陈青的,迟早也要由郁紫还于陈青,如今,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想罢,他大声问:“丞相前些日子说陈青遇难,不知陈青现今如何了?”
郁紫此时在距离稍远的地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