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讲是这样的,别无他法。”王莲江点头。
“李云锁那里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看来暗寻不得,只有使些特殊手段了。”雷丰瑜展开一张信纸,刚要提笔,“报。”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边关的快马赶回京城,信使带来了一份紧急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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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去过那个石头神殿以来,我一直觉得心里不舒服,脊梁骨毛毛的,所以一回到海边的临时营地,立刻嚷嚷着整装起航,不管锦堂和仁华百般阻挠,就是一刻也不愿再多留。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就待扬帆起锚的时候,意外又意外的马场道雪跑来了这里。
我一生共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前文出现过的平岩久治,一个就是这个马场道雪。马场道雪今年二十五岁,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不过却有一头如雪般的白发。他的这头白发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多年前的一场战役中,他的妻儿,以及养父都被敌军所杀,他悲痛欲绝,一夜白发,多年来再未恢复,实在让人唏嘘。不过他这个样子倒正应了他名字里的雪字,这两年渐知天命的我不禁感慨,也许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
但严格上说,这两个徒弟在我的感觉中都并不像是徒弟,我对平岩久治有半个儿子的情怀,但对马场道雪则更像是朋友,且不说年龄本接近,更兼他这个人阅历丰富、学识渊博、做事缜密干练,且才华横溢,于音律、绘画、天文、农耕、水利等诸方面皆有独到的建树,实在是个奇才。不是我这个做师傅和老大的人自吹,若说浅野十四郎是将帅之才,平岩久治是帝王天成,那马场道雪就是一个旷世良相的苗子。
平岩久治也早看出了马场道雪的本事,曾多次想把他从我这里挖角弄到他手底下去,不过马场道雪却没这个打算,他宁愿跟着我的船天南海北的转悠,于大风大浪里达到自我身心的修行。
看着马场道雪率领着五条大船,浩浩荡荡的在冬瓜安排的小船指引下,渐渐挤进狭小的港湾来,我回头看看锦堂和仁华,两人唇边有掩不住的得逞笑意,“果然是被算计了。”
马场道雪站在为首的那条暗绿色的大船上,拍着船头张口瞪眼做咆哮状,威风凛凛的麒麟雕塑,“老师,瞪大眼睛看看,这就是咱们新造好铁木船。”
“光漂亮可不管用,要质量过得硬才行。”我跳上岸边一条小船,划到铁木大船下。马场道雪放下绳梯将我吊了上去。
轻轻的抚摸着铁木船光滑平展的船身,嗅着船上新鲜浓郁的铁木特有的芬芳,我满意的道:“真是太好了,马匹那种东西娇气,养着它们的空间不能太小,而且那些家伙力气大,有了这条铁木船,再加上巨无霸,一千匹马想来不在话下了。其他船上还能多运些,这多运过去的,送去给久治,前时粮食不够吃,他连自己的战马都杀了给将士充饥了,他是要做皇帝的人,可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老师待他如子,处处都替他着想,可是……”一旁的马场道雪欲言又止。
“怎么?”我奇怪的抬头看他。
“没什么,”他旋即摇头一笑,“但愿他也能对老师如父。”
“那是当然了,”我拍了拍马场道雪的肩,“久治做事的手段上虽然激烈、强硬了些,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心地绝对是好的,你差不多也该考虑考虑去帮他了。”
“您别替他当说客,做倭国那一小片天下的主人他也许还行,但真正能将那里治理成君子仁爱、富足和美的乐土,我可还不大看好他。”
“他还在成长呢,需要有人指导和辅助,不过你要是不愿意也就作罢了,等把这趟运完,这些船,包括巨无霸在内都给你,让你去把这世界游个遍。”我的这些船和船工们,我确实想托付给个信任的人,这些年我创下的财富已然不少,再多的也没有太大意义,仁华将来担着它反是重负,冬瓜成了家之后,恋家情结严重,也不愿意再在海上漂了,至于月儿,我不想留给他任何物质上的财富,因为我觉得物质上的财富再多也是有限的,只有一步一个脚印儿走出来的自己的路,于甘苦与艰辛,努力与坚持中收获的才是无价之宝。
我话中隐含的意思,马场道雪想来是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看完船就下来吧。”锦堂在岸上冲着我们叫了起来。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仁华,他那里又指挥着工人把拆掉的棚屋重新搭建了起来。“说正题吧,仁华把你叫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让我给您送个礼。”马场道雪冲身后挥了挥手,“抬上来吧。”
有几个船工应声抬过来一口铁木箱子,这箱子做工细致,最主要是个头大,比我给雷丰瑜送去的那只大了好几倍。
“这是干嘛的?”我不解的问。
“专门做给您的,”马场道雪笑得满脸奸诈,“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