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脸立刻就绿了,“不用急成这样吧,再说,我这身板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棺材呀。”
“不算大了,搁下您和两位师娘怕是还有点挤。”马场道雪用水比划着位置道。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下子抽痛了起来,用手按住那棺材,半晌无语。
这时一个穿着男装的小丫头搬着把椅子送了过来,马场道雪扶着我坐在椅子里,“剩下的海程让我替您去吧,印度以西的海域这两年我也有所涉足,虽未到过您说的那个阿拉伯,但最远到达了一个叫埃及的国家,那里的气候情况已经相当接近您描述中的阿拉伯了,想来相距不会太远。”他拍了拍铁木船的船舷,“现在就将整个船队交给我吧,我一定找到那个地方,将马匹运回来,您留在这里好好休养,您需要更多的体力,来应对回到中原之后的事。”马场道雪别有深意的向锦堂和仁华的方向看了看,促狭的对我努了努嘴。
我看向锦堂和仁华。我扪心自问,对于雷丰瑜我心有愧疚,为他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远远抵偿不了这么多年我无数次的逃离,留给他无尽的等待和苦楚。但对于锦堂和仁华我何尝不也是愧疚于心,虽十年来看似相濡以沫,但实际上却亏欠了他们一份最真挚、纯净的情。我想回去之后,再去追求一次雷丰瑜,补偿他心中这份缺失,那么我难道不该现在起就补偿锦堂和仁华?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偷了属于原来龙跃的一切,曾发誓这一生会好好珍惜,不辜负了真情厚意,要一生无悔。时至今日,经历了世间种种苦辣酸甜,这句话却从未忘记。如果遗憾总是难免,那么闭上眼睛的一刻,我惟愿无悔。
想到此,我转回头对马场道雪,“驶往阿拉伯的事,便拜托道雪了。不过我不打算留在这岛上,”我被这岛上的那座神庙和那尊神给恶心到了,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既是如此,就去印度吧,那是个相当繁荣的国家,有许多值得一看的东西。”马场道雪建议道。
“便去印度吧,不过你要给我留两条船,万一你在海上迷失方向或是遇到什么麻烦,我也好去救你。”
“便依老师,不过现在我航海方面的经验,比老师要强的多了,老师来救我的事,怕是不会出现。”马场道雪笑着道。
“此外,我还有一言要嘱咐你。”我煞有介事的道。做师傅的吗,一定要时不时的摆出点师傅的架势来,不然让徒弟小觑了。
“是。”马场道雪立时神情庄重的垂首聆听。
我把手中折扇,往搬来椅子就借机站在我身后巴头探脑儿偷听的小丫头脑门上一敲,“往事固然难以忘记,但知道真情的难得,才更应该懂得惜取眼前人呐。”
小丫头“咯吱”一声抱着脑袋跑了。
马场道雪看着那女孩的背影,喃喃的道:“可是,她是……”
“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轻摇着扇子,看着马场道雪别过脸去,却掩不住耳朵上那一抹艳红。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就算是世间再沉重的伤痛,也会被时间所淡化,而美好的爱情,终将使那伤痛彻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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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滇南寻找珠子参却并未取得多大成绩的李云锁,被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紧急召回了京城。满身疲惫的他一到了京城,就直奔皇宫,太监总管安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神色焦急的安庆,拽着李云锁把他往里面带,“可算把您给等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总管信息的李云锁,如今反到要问别人情况。
“哎,戎狄三十余万铁骑奇袭卧虎关……”
李云锁不等安庆说完,就打断了他道:“怎么可能,还在这个季节?”戎狄人已经有八年没有向边关发兵了,即使在以前时有冲突的时候,也多会在秋季粮食收割之后,降雪之前前来劫掠。
“今年冬天来的早,降雪量大,戎狄这几年百姓生活富裕了,家家都养着大量的牛羊,眼看着秋天囤积的粮草不够吃,埋在雪下的草,又吃不着,他们就集结了大军入关来抢咱们的粮食。”安庆脚下不停,边走边解释道。
“可被他们劫到了。”李云锁急急的问道。
“哎,戎狄兵来的突然,咱们关上一点准备也没有,再加上对方人数也占了优势,几乎就是长驱直入了,三十万大军入关,足足抢了半月有余,劫掠了十七座城,不光抢走了粮草和金银,还劫了近十万的百姓,如牲口般的一路驱赶着出关而去。”走得急,说的也快,安庆年纪大了,忍不住停下来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