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在原地久待,转身便走,万一毒蝎跑去找同伴来,麻烦就大了。
蝎毒感染的伤口无法愈合,血根本止不住,源源不断地往下滴。过圌度失血使他有些晕,更糟的是,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将为数不多的体温都给带走了。
好冷……
黑子不敢乱走,见附近有个树洞,大小刚够藏身,便躲了进去。吃了几口干粮,胃里有了点食物,才稍稍好过一点。他抱着膝盖,像小动物一样缩在树洞里,祈祷这场雨能在天黑前停止。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虔诚的祈愿,过了一阵,雨势渐渐小了。他想趁着雨小赶紧下山,不想刚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手边的树,才勉强稳住身圌子,没有倒下去。
失血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黑子掐了大圌腿一把,用疼痛逼得自己清圌醒些,拖着沉重的身圌体,一步步地往山下走去。
尽管身圌体很疲惫,他却不敢停下。现在天边还有残阳,他可以看到四周的情景。等到落日消失,黑夜降临,身上血的味道迟早会引来麻烦。
忽地,他停了下来。刚才,好像听到了人声?
屏住呼吸,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听觉上。隐约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日向前辈和木吉前辈的声音!黑子心头一暖。
是前辈们,他们来找他了。
“前辈,我在这里!”他努力拔高音量,希望他们能听见——与此同时,身旁的树丛忽地一动,一道黑影窜了出来。锐利的眼,斑驳丑陋的毛皮,体态不像豺那样庞大,却灵活无比。
是胡狼!
胡狼对血的味道特别敏锐,尽管尚未天黑,它却已经按捺不住,蠢圌蠢圌欲圌动了。
看到摇摇欲坠的人类少年,胡狼咧开嘴,露圌出锋利的獠牙。
见野兽摆出进攻的姿态,黑子不动声色,在背后折断一根树枝,当胡狼冲过来的时候,狠狠扎了过去。胡狼一口将树枝咬成了两截,一击不成,有些愠怒,喉圌咙发出诡异的咕哝声,眼底发出森然的光芒。
黑子不敢大意,捡了根更粗些的枯枝,手心满是冷汗。那只野兽却不再进攻,转身走到树丛中,很快,身形就隐没不见了。
走了……吗?
黑子浑身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紧绷的神圌经稍稍松圌弛下来。
就在他放松的这一刻,胡狼忽然从他身后的树丛冲出来。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狡猾的野兽张大了嘴,目标很明确——它要咬断这个看起来很美味的人类的脖子!
极近的距离下,野兽嘴里泛着恶臭的粘圌液滴落到黑子的脖颈上。
他想起方才前辈们的呼喊声,心中一痛,“前辈……”
对不起,要让你们给我这个不争气的后辈收圌尸了。
近乎绝望的时候,两道银光闪现,伴随着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两把太刀一左一右十字交叉,竟将那只野兽活活钉死在地上!
胡狼的眼睛大睁着,脸上还带着即将饱餐一顿的愉悦。
那两把太刀来得太快太猛,它还来不及感知到危险,已经被刺穿了喉圌咙。
黑子挣扎着从野兽身下爬起来,劫后余生,腿脚还有些软。
这时,腰圌肢被人从背后搂住,男人的体温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没事吧?”赤司口气淡淡的。
方才听到黑子一口一个“前辈”,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不爽。
“……还好。”连番的受伤加受惊,黑子脸色惨白,下唇青紫一片,明显是他紧张过圌度,自己咬的。
看到他的惨状,那点不爽瞬间被心疼取代。
赤司叹口气,给黑子擦去脸上的污痕,解圌开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
“不怕,没事了。”亲了亲少年雪白的前额,“有我在。”
黑子倚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归位。一放松,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就涌了上来,赤司见状,“上来,我背你。”
黑子略一犹豫,还是顺从地趴了上去。作为医师,反过来让患者照顾,他心里很过意不去。但现在的情形,他也的确没办法自己走。
“谢谢你,赤司君。”
“想谢我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下次遇到危险,我希望你喊我的名字。”
我的话,天崩地裂也会护你周全。
你只要,依赖我一个人就好。
tbc?
☆、祭典之舞
? 章4
诚凛的前辈们在山里进行地毯式搜寻,不停地喊黑子的名字,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能找到那个水色少年的踪影。
就在他们几近绝望的时候,赤司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