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余氏说,今日宗室来的人也不少,金巧儿也算是宗室成员,可见那杜士奇也是颇有些手段的。
有他经营着,想来黄鸿飞的三皇子身份很快就能尘埃落定。
黄鸿飞听了安然的叮嘱,也不嫌她烦,反而笑嘻嘻的十分受用的模样:“放心,有什么精彩的桥段我一定会记住,然后告诉你的。”
他哪里不知道安然真正遗憾的是什么。
安然果然笑了起来,很是随性的往他肩上砸了一拳:“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黄鸿飞这才笑着从阁楼上翻身跃下去,几个起跳。就消失在了安然的视线里。
绿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瞬间消失的身影,微微咬了咬唇,脸色有些发白的道:“公主,昨日那人果真不是黄公子。虽然他扮的很像,可他的动作更多的是刻意,不如黄公子这般流畅随意。”
安然将她的话记在心里,点头道:“此事我会跟王爷提的,你不必想太多,这是有人故意误导,并不全是你的错。”
绿澜便明白,安然会在皇甫琛面前为她分辨,不由得感激的低下头去:“多谢公主。”
这里话音刚落,外头已经响起了金巧儿清脆的笑声:“都说勇安侯府的飞檐阁最是壮观漂亮,今日有幸一见,果真是不负盛名啊。
哎呀,里面竟然已经有人了?看来是同样慕飞檐阁的名儿来的客人了。不知上面的是哪一位,咱们可能上去打个招呼?”
就听随行的勇安侯府丫鬟陪着笑道:“回世子夫人的话,阁楼上的应是公主。公主喜静,您看您是不是先去别处”
金巧儿的脸立时落了下来:“公主?是咱们大梁的哪一个公主啊?”
因先帝独宠孝文昭顺皇后,所以先帝膝下的子嗣稀薄,静成皇后去世后,先帝更是视后宫其他佳丽为无物,一心一意只宠着孝文昭顺皇后。
只是圣宠如此,孝文昭顺皇后也只给先帝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就是如今的小皇帝,女儿却生来体弱,没养到三岁上就夭折了。
小皇帝又还没有大婚,膝下空空如也,更是没有公主一说。
谁不知道大梁最尊贵的公主就是她的母亲太长公主?至于先帝的姐妹,她的两位表姐。一个守寡清修不问世事,一个忌惮皇甫琛夹着尾巴做人,平日里的应酬都鲜少出来露面,这样的场合更不可能出现。
故而金巧儿那话,可不就是故意针对了?
那丫鬟被金巧儿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回道:“是夏国来的长乐公主。”
虽然她也听说了夏国来的根本不是长乐公主。而是长乐公主的庶姐安然公主,但此事如何能是她这样的小丫鬟该知道的?
且连来赴宴的夫人太太们口中称的也是长乐公主,她又怎么敢说出安然公主的名讳来?
金巧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斜飞楼上一扫,拉长语调扬声道:“原来是长乐公主呀,都听外头在传,说被送来大梁和亲的长乐公主根本就是冒名顶替的,是个假的。正好这会儿见到了,我可要好好问一问,她到底是长乐公主呢,还是安然公主呢?”
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将领路的小丫鬟推到一边,径直就要往阁楼上走去。她身后跟着的几名妇人,或神色闪烁止步不前,或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小丫鬟见势不妙,忙忙往后退,飞快跑去找主子做主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安然就见金巧儿昂头挺胸一脸笑意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金巧儿得意洋洋的打量着她,那目光在瞧见安然脸色红润、神色如常,甚至还带了几分怡然自得的笑意而变成了狐疑与愤恨。
她张口要说话,安然却笑吟吟的抢了先:“陆世子夫人也是来勇安侯府做客的?”
定国公府姓陆,金巧儿又是嫁给陆家的世子爷,安然称呼她一声世子夫人是十分妥当的。
金巧儿闻言却瞳孔一缩,外界人都知晓,她十分厌恶人家唤她陆世子夫人的,她宁可旁人称呼她金姑娘亦或是金家姑奶奶,也不愿意冠上其夫家陆家的姓。
然而安然却当众这样称呼她,令她很有种被人当众打脸的耻辱感。
她当然知道安然是故意的,面上笑容一敛,已是冷笑着回道:“难不成这勇安侯府只能邀请安然公主前来做客,旁人都是来不得的?”
“当然不是。”她那般咬牙切齿的揭穿安然的身份,也不过令安然笑了一笑,慢条斯理的开口回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陆世子夫人是来勇安侯府做客的,却何故一点也不客气,丝毫不将自己当做客人。在本公主看来,陆世子夫人反倒更像是这勇安侯府的主子了。”
金巧儿不顾丫鬟的劝阻。非要闯上阁楼来的举动,可不是一点都不客气么,这是讽刺她在别人府上耀武扬威呢。
她被安然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堵得心口一噎,柳眉一竖就要发作,又听得安然轻轻一笑:
“不过本公主细一思量,倒也不觉得奇怪了。太长公主府的规矩一向如此,从太长公主往下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家学渊源吧。”
“大胆!”金巧儿被安然几句话气的头晕目眩,不但自己被讽刺了,连带她那最尊贵的太长公主母亲也被安然如此不当一回事的讥讽,这在金巧儿的人生中,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她原以为安然是个好拿捏的。上一回在太长公主府不就被整的可怜兮兮的么,料想这回被她堵在这里,只有哭着求饶的份儿。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