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逢难处,不找我的亲亲雁儿还找谁?」
韩归雁心中一甜,白了吴征一眼道:「尽是会闯祸!」
「我还闯了两个更大的祸,正来请罪来着。」吴征起身让出椅子拉韩归雁坐
下,一脸肃穆凝重。
「你别吓我,是什么事?」韩归雁不由紧张起来,比顶撞迭云鹤还大的祸事,
那又能是什么?「你抱着我说!人家有些心慌。」
结实又温软的娇躯在怀,香风缭绕不散,吴征吁了口气道:「自下山来经历
了许多事,我觉得我变得畏首畏尾。这些事本就该早些与你说,可我又怕你生气,
一直有些逃避。吴家的后宅当由你做主,我未经雁儿同意私自纳了两名女子,先
告个罪。」
「什么人?你说!」纳了两名女子,就算自家闹翻了天也是内宅之事可不会
是闯祸。韩归雁料想这两名女子身份必然极其特殊轻易招惹不得,遂强忍着翻涌
的酸意凝重道。
「来头有些大。」吴征抹了把脸定了定神,除了隐去曾在昆仑后山窥视陆菲
嫣野合之外,一五一十将两人情事说了个清楚明白。他心中不安,仍始终与韩归
雁对视,眼神纯净而坦然。只是韩归雁宽松官袍难以掩去的高耸胸膛剧烈起伏,
不知是忧是怒。
「还有一人呢?」韩归雁面蕴严霜寒声道。人已是如此惊世骇俗,那第
二人又该是什么把天都捅破的篓子?
「冷月玦……」这一回吴征便心虚了许多,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冒冷汗,韩归雁也冒出了冷汗,不可置信道:「谁?哪个冷月玦?」
「燕国天yīn_mén高足,燕太子相中的妃子,仙舞洛川冷月玦.」吴征梗着沙哑
的喉咙说完,不由缩了缩肩膀。
「你……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韩归雁面色发白颤声问道。
「就在昨夜。唉……事情是这样!」吴征再度娓娓道来,其中也颇多无奈之
处,只是事已做下,毫无悔意。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要气死我才甘心!」韩归雁眼泪扑簌簌地滴下,粉拳
连连捶在吴征肩头。
女将力大,此时更有些失了控打的生疼,吴征咬牙强忍道:「我错了。」
「怪道几月不见人家也能挨得住,原来院里有个花容月貌的美妇日夜相伴,
只我一个傻瓜还与她女儿置气让人看笑话!」韩归雁连连抹着眼泪委屈无比,泣
不成声道:「你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还要去招惹冷月玦.你惹得起吗?她再
苦再难关你什么事了?要你去管?」
吴征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沉默无言,情知韩归雁正在气头上,解释再多只怕
都有顶嘴之嫌。
「昆仑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你倒好,趁机把自家师姑都收进房中。此事若是
露了光,你吴征便是千夫所指!你不管自己,连我也不管了,不要我了是么?」
韩归雁原想狠骂几句发泄怒火,却越骂越气,弓腰低首在吴征脖颈间狠狠地咬了
一口,尖牙入肉,鲜血淋漓。
「我也知自己做得不对,现下我命已在雁儿手中,任你处置。」吴征不敢喊
疼,低声下气,心中却是感动莫名。闯了大祸回来,韩归雁气头之上仍是担忧自
家安危,足见情义之重。
「你哪里不对?我看你还得意得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不是觉得
自己救了两条人命,转身便能成仙成佛了。」韩归雁忍不住珠泪又溢,不及擦干,
忙从怀中取出方巾按在脖颈旁的伤口轻揉。
「她们本都该快乐地活着,和你一样。」时机已到,吴征的杀手锏终于出手。
果然韩归雁芳心一软,身背污名困居韩城的凄苦与吴征初见时的开心,种种
旧事涌上心尖,让她无奈摇头道:「我不管旁人,我只管你。若你有什么三长两
短,你让我如何独活?洗刷污名也好,一展平生之志也罢,都没有你重要!我很
生气!」
「雁儿,对不住。」吴征低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吴征自问在得到陆菲嫣
与冷月玦之时,着实无法再去顾及韩归雁的感受。
「你走,我现下不想见到你!」韩归雁断然起身给吴征留了个后背,指着门
口全无回旋余地。
「雁儿……」
「你走!你都不管我了,我不要见到你!」
吴征平日机变百出,对付韩归雁也最有办法,现下却是一筹莫展。一来没碰
过这等事,二来韩归雁这一回是动了真怒,绝非几句言语就能让她心平气和地接
受。
「我听你的。你莫太过焦急难过,旁的事宜我会处理妥当。只是……好听的
是男儿汉敢作敢当,不好听的便是事情都已做下了,总该有始有终。我今日若负
了他们,难保日后不做负心汉。」吴征无奈起身,总算没被韩归雁的气势吓傻,
还知道逮着她的软肋说些好听话。
「你自当心些,迭云鹤不会善罢甘休!」韩归雁心中纠结也极为不舍,微微
偏过头也显歉然。眼角余光窥见吴征转身忙又扭过头去硬生生道:「不是怕你出
事,是怕我也没命!」
「不会,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
出得门来,吴征双手插兜意兴阑珊地摇头暗道:「点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