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已经忘了压在身上的男人是辽国皇太孙,而自己严格意义上已经是别
人的妻子,她只知道这个英俊的年轻小真让自己欲仙欲死。
良久,耶律延禧靠在胡床之上,耶律南仙好像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他胸前。
「你……要去西夏了?」
「是啊……」
「我不想你走,我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你……」
「你能不能不去……」
「这是皇上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抗。」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他要这样对我。他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照做了,他
已经夺走了我的爹娘,现在还要夺走你?」耶律延禧哭了。
「傻孩子,即便我到了西夏,即便我的身子属于了别的男人,我的心永远都
是你的。」
「可惜我不是皇帝,如果是我……」
女人掩住了男子的嘴。
「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命。」
帐外响起了萧达的声音,女人默默地坐起来穿好衣服。耶律延禧看着她那
无助的身影,心中绞痛阵阵。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涌起强烈的冲动。
如果我是皇帝,如果我现在就成为皇帝……
*** *** *** ***
泾原前线,熙宁寨群山,拂晓。崇山峻岭之间,数不清的西夏兵马好像黑压
压的蚁群,在黑暗的笼罩下自山路上蜿蜒向南而行。如林似海的旌旗、密密麻麻
的枪丛、铿锵的铠甲、士卒那充满风霜的彪悍面孔在西北寒风之中显得一种莫名
的苍凉刚毅。人和马哈出的热气使整条队伍都笼罩着一层雾气。
大队周围,还有大量的山羌骑兵纵马巡游,这些来自横山藩部的勇士最擅长
在山地之间纵马奔驰,今天骤然增强的寒风让温度下降得很快,这些藩兵们似乎
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寒冷,在强劲的寒风中显得动作迟缓。不过对于西夏士卒们
来说,对于黄土高原上的这种寒冷,他们已经习惯了。
身为仁多族的战士,他们的兵甲精良在西夏军中是首屈一指的,而训练严格
也是闻名西夏国内的。而且现在是孤军深入宋军腹地,而他们要去的镇戌军传说
有好几万宋人大军集结,沿途宋军堡寨如熙宁寨、定川寨、高平寨都有宋兵把守,
随时可能与宋兵遭遇爆发战斗,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人敢掉以轻心。
不少西夏老卒甚至确定,在四周的群山之中,一定有无数宋军哨兵潜藏在黑
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左侧二里之外的一个山头之上,上名身穿棉袄铁甲的宋兵躲藏在山石之后,
偷偷的观察着西夏兵马行进的大队。冬天天亮得晚,这时候天色还是很暗,离的
又远,但是有人却能看清二里之外的夏兵踪影。却见何灌凝神注视,神箭手的超
凡目力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而他的部下也老老实实拿着弓
弩趴着,一动不动。
直到天色渐明,何灌的姿势在越来越强烈的寒风中保持了将近一个时辰,才
慢慢蹲下,脸已经被寒风刮的红红的,冻得几乎麻木。
「仁多保忠的旗号。看来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大人,宋江那厮心机叵测,只怕……」身边一名心腹部下面带犹疑。
「某知道,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宋江那厮只怕在西贼那边也是有勾当
的,否则何以能得到如此详尽的情报。待利用完之后,便结果了他的狗命便是。」
说完,又观察了一阵,却见西夏军队连绵不绝,问道:「那几个鸟人最近有无异
状?」
「并无,那三个汴京来的官人老实的很,每日只在营中闷着,不曾与外人照
面。」
「那三个鸟男女,大限已近了。不过到可惜了那女子,想不到汴深宫大内,
竟也有如此超凡奇女子。此女若入绿林,只怕又是一个红娘子。」正说着间,突
觉的寒风猛的狂了起来,身旁林木虽已多为枯枝,但是随风剧烈摇曳,还伴随着
呜呜的风啸声,感觉大风带来的寒冷又加剧了几分。
「今天这风好狂啊!这等大寒风,恐怕离下雪不远了。」何灌只觉得被风刮
的都睁不开眼,寒意逼人,心想这等寒风之中,幸好自己和部下们都穿了棉衣,
还冻的受不了。就不知那些西贼们能不能受的住了。
旁边有部下潜来回报,言红娘子已至。何灌沉吟片刻,低低一挥手,众人喝
风喝了一个早上,早被冻得脸青唇白,见何灌终于看够了,无不欣喜,以最快速
度悄悄随他撤了。
河东军大营,一座小帐幕内,童贯、杨烈、苏湖等三人正窝在一起对坐低声
密谈。外面的寒风呼啸,不时有冷风从幕角缝隙吹入,冷得要命。苏湖和杨烈还
好些,总算是连过内功的武林高手,童贯可就不行了,裹着大棉袄,冻的直哈手,
不过总算硬撑着不叫苦。
三人自平夏城夺画得手之后,其实他们的基本任务已经完成,但是童贯认为
既然那批失窃的军械有了线,那就不能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杨烈对此无所谓,
苏湖也不反对,于是三人便一直窝在何灌身边扮作亲兵,一直来到熙宁寨这荒野
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