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是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这还要多亏了孙二娘,孙二娘跟随苏延福多时,被
倚为心腹,苏延福本是弥勒传人,和各地弥勒教残余势力多有联系往来,孙二娘
自然也了解不少弥勒教的辛秘。通过她自己才走通了这老道的门路。
想想如同作梦一般,自己本是辽国武官,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宋朝道士。
道士就道士吧,反正道士又没说不能戒女色。总比孙二娘混绿林道要好些,
自己已经在辽国无处容身,实是不想再起波澜。
「是了,还有你那弥勒教的武艺,在人前莫要再使,以免节外生枝。」
「子遵命。师傅,那包中的麒麟丹,当真能克西夏?」
曾经身为军官,韩月很清楚军阵之上用毒乃是常技,当年元昊败辽军,便是
靠了毒药之功。不过往往军中一次战役投毒范围广达数里,所用毒物更是车载
斗量,只是这一小包……
「此乃毒母,乃门中丹士所炼,只要有了毒母,千斤毒粉煮水可得。此间
事了,一品堂的子能不能得偿所愿,便看他的造化了。」
「一品堂乃是西夏……为何要助宋朝?」
「哼,西贼奸党内斗而已,不过此事与我等无关,他西夏内斗,正与我大宋
可乘之机,此地转眼之间便要遭兵灾,非久留之所,咱们也走吧。」
「往何处啊师父?」
「回汴京。」
十月初四夜晚。
庆州经略帅司衙门后院。
这是一处单独的院落,院内除了一座房间,其余什么多余建筑都没有,而这
院落周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是帅司衙门的亲兵把守,各个神色冷峻。灯笼火
把照得满院通明,而院中那房屋正门匾额上是三个大字:白虎堂。
此时大宋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楶正在堂中,堂中安置一座大桌,桌上铺着一
面沙盘地图,正是环庆路的山川地理形势和各城塞,围绕在地图旁的,都是环庆
路的高级将领,庆州都监张存,环庆路副都部署李浩,洪德寨寨折可适,环州
藩部首领慕化等十余员藩汉大将齐集一堂。
「章帅,此次西贼于天都山聚兵,其志非小啊。」
「章帅,泾原路传来军报,西贼驻军齐鲁浪,石门水至九羊寨一带,连营数
十里,熙宁寨,天圣寨,高平寨,怀远寨,定川寨一带均发现有大股西贼出没,
甚至已有小股西贼游骑深入至了德顺军境内。」
「章帅,西贼此次出兵,乃是报韦州之仇,泾原路之贼兵必是虚张声势,我
环庆路屡挫贼锋,此次必遭报复,须早作准备。」
众将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但是章楶却沉稳如山,一言不发。
他在三天前便以得知此次西夏攻目标便是环州,但是无奈这种情报来源却
无法明示众将,那老道是何来历他自是知道,折可适破韦州便是他通风报信,此
乃西夏国内梁氏姐内斗的结果,作为宋臣,章楶自是希望西夏越乱越好,最好
乱的自取灭亡便是老天开眼。
只不过西夏为了内斗,竟然勾结外敌,此事说出来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而且那老道虽然同一品堂有联系,但是神霄派却和现在正掌权的旧党联系密
切,神霄派着名道士林灵素出家前便是旧党重臣苏轼的书童,这老道既然也是神
霄派的,那么是否旧党也参与了此事,若是参与了,那旧党诸公和西夏梁乙逋是
否已经有了默契?那这算不算私通西夏?
或许旧党觉得高太后年事已高,官家亲政在即,自家前途堪忧,便想趁现在
先将陕西之事给定下来。或许除了梁太后之后,梁乙逋会再次向朝廷称臣,再签
一份和议。只要有了这和议,好战的新党即使重返中枢,也无法轻易再对西夏开
战。
这不是符旧党「安静治国」的张吗?他们想事先给朝廷,给官家上个紧
箍咒。
说到底还是党争……
不过章楶乃是率臣,做边帅的首要责任是打胜仗。此事是否党争他没工夫去
管,他只想单从军事角度来考虑。
梁乙逋欲借刀杀人,借宋军之手铲除自己的妹妹。此事若没有过硬的证据,
众将绝不会相信这条情报,朝廷也不会相信。将帅相疑,乃是军中大忌。
这本身就是一条不能公开的情报,一旦公开,大概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旧党诸公绝不会承认自己和西夏暗中有勾结,也决不会放过自己这个知情人。当
然章楶并不介意谁勾结谁,反正只要能打胜仗便是妙计。
他不由暗叹自己只是环庆路经略。
若是能像范仲淹、韩琦那样总领陕西五路,必然集结各路精锐至环州给西贼
迎头痛击,此乃重创西夏的天赐良机。可惜自己只是环庆路的经略,只能节制环
庆路的五万兵马,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就锅下米。反正西贼最终来不来环庆路,自
己都要做好战争准备,这样一想,也就没多大别了。
而且有利的是,诸将的意见大多是和自己相同,都认为西夏此次真正的目标
乃是环庆路,这对自己来说,就方便的多。但是若把全路军马都调至环州迎战,
恐众将仍旧相疑。且就算全军尽出,面对西夏大军,兵力也处于绝对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