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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睁眼,是因为车内有手机震动的响声不停歇。
她这才发现驾驶座是空的,傅令元不知上哪儿去。
不是她的手机在响。
阮舒循声找去,从仪表台下的一个很小的置物格里翻出声响的来源。却并非她所见过的傅令元的手机,而是一款老旧的诺基亚,市面上早就见不到的了。
她拿出来的时候,来电已经停止了。而对方并没有再打过来。
阮舒瞥一眼屏幕。
连来电提醒的功能都没有。
不过手机界面是锁住的。
蹙蹙眉,阮舒将手机塞回去。
车窗在这时被人敲响,“咚咚咚”的。
扭头,正见车窗外隔着傅清梨的脸,冲她笑。
阮舒摁了车窗锁,降下车窗。
“三嫂~”看得出傅清梨似乎很开心,“好久没见你了~你和三哥还好么?”她的目光扫向空荡荡的驾驶座,“就你一个人?三哥呢?”
未及阮舒回应,傅清梨便站直身体,望向另一边,打着招呼:“三哥~”
阮舒偏头。
傅令元并未搭理傅清梨,径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将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塞进阮舒的手里:“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先垫垫胃。”
车后座在这时传出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却是傅清梨兀自上了车。
傅令元当即沉了脸:“下去。”
傅清梨自后座抱了抱阮舒的肩:“我是来找三嫂说话的,又不是来找你。”
说着,她往前凑过来:“三嫂,我刚刚看你怎么好像倦容满面的?是工作太忙了操劳过度么?还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啊?”
阮舒哪里能实话实说,淡淡弯唇:“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傅清梨口吻愈发关怀,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傅令元,颇为指责。“怎么都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再说一次,下车。否则我投诉你。”傅令元眉梢抬半分,睨傅清梨身上的交警制服,嗤笑,“这么快被从扫黄组赶出来到交警大队了?”
傅清梨闻言气呼呼,把罚单往傅令元脸上一丢:“这里不能停车!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觉得我应该秉公处理!”
当然,罚单太轻,并未砸中傅令元的脸,半空中就飘落了,恰好飘至阮舒的脚边,阮舒弯身便去捡,原本披在脖子上的头发垂落。露出她的脖子。
忽听傅清梨“哎呀”一声惊呼,伸过手来撩开阮舒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质问傅令元:“哥!你居然家暴!”
傅令元:“……”
阮舒:“……”
她连忙捋开傅清梨的手:“不是,你误会了。”
因为方才惊鸿一瞥,并未太仔细,只扫见阮舒身上有伤,话不过大脑就直接出口了。此时傅清梨已看清楚,分明是吻痕。
她顿时尴尬。既尴尬又羞臊,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硬着脖子继续不满傅令元,咕哝:“那……那三哥你别太过分。轻点不行么?把三嫂都折磨成什么样了……难怪气色不好……”
傅令元:“……”
阮舒:“……”
傅令元掀眼皮子睨傅清梨:“罚单也给完了,还不下车?交警现在闲到要来管别人家夫妻间的床笫之事?”
傅清梨估计也是臊得不行了,立即推开车门。临末了偏偏还要对阮舒补一句:“三嫂,你不能尽被三哥压着,你也要压三哥!”
阮舒:“……”
她揣摩着傅清梨的意思其实应该是指家中地位的强势与弱势,可措辞怎么就那么……
傅清梨下了车,没两秒又重新打开车门,冲傅令元道:“妈很念叨你,你这个不孝子,哼!”
说完重重甩上车门。
傅令元立马“啪嗒”一声将车门重新锁住。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侧目看阮舒,似笑非笑:“我应该给清梨瞅瞅,你把我的背都要抓烂了。”
“……”阮舒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调侃,低垂眼帘拧牛奶瓶,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伯母?”
“没必要。”傅令元的声音骤然平稳淡漠,连带着车内的气氛都无心间添了似有若无地压抑。
见她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像是根本使不上劲儿。他从她手里拿过瓶子,一秒钟拧开,递回去给她的时候不忘提醒:“别空腹喝。”
顿了顿,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将三明治拿过来,将外面的包装纸拆开,才塞回去给她。
阮舒有点无语:“我不至于连纸都撕不动。”
傅令元眸底沉沉,手指缓缓抚上她的下巴:“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跟打完一场大战似的。勿怪清梨都以为我在床上把你往死里虐。”
这话俨然意味颇深,且携着嘲弄。
阮舒眉心一跳。
傅令元已松开手转开脸,视线轻扫而过,倏然停留在那个小置物格上,眯眸:“你动过?”
口吻有点辨不出喜怒。
但对比往日他同她说话的语气,阮舒判定偏向于不悦。抿抿唇,她淡淡解释:“里面的电话响过。只是拿出来了一下,没接,又放回去。”
最后她特意补一句:“我不知道它是不能看的。抱歉。”
傅令元稍抬眉梢,轻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阮舒微微一笑,低垂眼帘,咬了一小口三明治,再喝了一小口牛奶。
没胃口。
稍微包好三明治,拧回牛奶瓶盖。放回塑料袋里,搁一旁。
人往椅背靠上,望向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