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伯府的莫三?”皇帝剑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长,这“莫”字最近自己可是不少听。
净空脸上依旧淡淡的,“平阳伯拜在镇国将军府门下,只是兄弟之间似有不睦。莫大人行事向来公正,想必不会轻易受掣。”他顿了顿,还是有所保留,“不过究竟如何,还要再看看。”
皇帝撩起袍角往炕上一坐,抬头看着净空道:“既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如今朝中颇有空缺,李家那里蠢蠢欲动,恨不得满朝上下皆塞满李家门生才好。她手里人不够,又不愿意轻易松口让李家的人占了先。若这个莫三是个能办事的,自己不介意多给他些差事。
一思及莫家,皇帝心里自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一想到金福探来的那些个消息,皇帝心里突然有些乐呵,九弟心思深敛,若能主动动了心思,总比自己强塞给他来得好。
原本皇帝还想打趣他几句,却不好太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再看看的好,若他真是个愣头不开窍的,皇帝丝毫不介意在后头推波助澜。
“母后那里,你要时常去坐坐,她心里念着你呢。”皇帝起身往殿外走,净空在身旁低声应是“是”。皇帝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他一眼:“正月里国孝服满,等十五后再动身罢。”
净空闻言垂眸掩了眼里的哀伤,依旧恭声应是。皇帝心里叹了口气,二十七月孝期一满,无论前朝后宫,恐怕又会诸多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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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三房
莫征下了值,薛氏伺侯着他梳洗。莫征见她眼眶红红的,只当是她又受了闲气,看着屋里没人,遂把她揽到怀里,轻声安慰道:“那边你将将应付一下就好,凡事莫放在心上。”
薛氏同他夫妻十几载,一下子就知道丈夫会错了意,抬头嗔了他一眼,“这次是你闺女给我气受。”
莫征一愣,满眼疑惑地看着薛氏。
薛氏想到女儿泪眼和泛红的掌心,心里自责愧疚,忍着泪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遭。
莫征伸手替薛氏抹了泪眼,长叹一声:“原是我们做父母的疏忽,以后年年派人替那位老师傅上香扫坟才是。”薛氏听了连连点头。
莫征又细想妻子方才所言,迟疑道:“你当真同安亲王那般说?”妻子在安亲王面前那一番“婚期将定”的话多少有些失礼,说的好似要防备安亲王似的。
薛氏在他怀里直起身子,慎重道:“我不求着欢姐儿嫁入高门,只求着她顺遂一生。虽说他如今修行,谁知会不会有旁的心思。他若是无意,这话在他耳里不过是妇人一句聒噪,无关痛痒,若是有这个心思,欢姐儿定了亲,他也该绝了这个心思。”
莫征闻言皱了皱眉,看着薛氏一脸慎重,抚了抚髭须道:“原是你多虑的,门第在那儿呢。安亲王的亲事,恐怕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得了主。总得过了太后那一关才是。”
“如此更好。”三房多少斤两,薛氏心里明白得很,所以她从来没有动过让莫欢高嫁的心思。思及此事,薛氏朝莫征正色道:“我看,欢姐儿的事儿,还是早点定下来才是。”
“老太太那里恐怕要一番周折。”莫征叹了口气,妻子的想法他也颇为赞同,妻子外甥好学上进,虽天赋有限,却也肯勤学苦读。
“再周折也要说。”薛氏柳眉一拧,儿女的婚事是事关一辈子,依着规矩,必定要在老太太面前提一提,却也不能由老太太一人说了算。
莫征点了点头,心头还有疑虑,“欢姐儿那里可愿意?”
薛氏嗔了他一眼,娇笑道:“他们两个自小亲香,嘉哥儿又一门心思待她,欢姐儿怎会不愿意,自然会比我们两个更好。”
莫征见薛氏美目流转,心思微动,挑了她的下巴香了一口:“依我说,我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