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给马穿上鞋子？

听着有些意气之意，充斥着无厘头的言语，在此竟是振聋发聩。方文将所有人都问愣了，为什么不给马穿上鞋子，人可以穿，缘何马不可以？只是将原有之物易位所致，便没人想过吗？

沉思半响之后，景阳与五位老将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的摇头。想法虽是好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真正推算之后无法施为。不说能否将鞋子固定于马蹄之上，便是马蹄那奔涉之苦，便不是鞋子能够承受的。届时不仅费事，怕还耗费钱财！

“言之有理，却无法执行，是你思虑不周了！”

叹了口气，景阳有些失望，不过片刻之后便好整以暇的收敛情绪，平复下来。他人之言即便惊人，他也不会抱太大希冀的，不过眼前小子特殊，又有许多出乎意料的惊人之举，是以不可为是才显尤为失落。

“请陛下明示，臣何处思虑不周！”

方文自然明白他们所想，人所用之物不适合战马，只是也太没创意了，不商量商量就直接否定，不免太过乾纲独断。

深深看了他一眼，景阳道：“不周有三，你太过想当然了，战马奔驰千里，一刻不得延误，步履何以承受其重，如何耐住打磨？且马蹄有异，穿不上靴子，而行军之时一毫不可耽搁，瞬息千里的战机，怎能因此延误？”

心中了然，方文心说果然如此，笑道：“这便是陛下与各位叔伯所虑？不得不说有些思虑不周！”

几人微顿，看着方文的笑脸惊觉有事未曾注意，此法他既说出，应当有些把握的。至于反唇陛下言语，这时候谁会注意？

景阳深深皱眉，急忙道：“是何意思？朕有何处思虑不对？”

“全都不对！”方文断然道：“陛下知人马有异，适用于人之物不可适用于马，缘何不能反其道而想之，用别物以代呢？”

“敝履用布，然人足无需跋涉，无关牢固！马蹄非然，需用更加刚强坚固，百折不损之物。用铁，更甚者可用钢！而马蹄同直，足不裹靴，为何非要让它穿上？臣闻马蹄落地，脚掌于前，磨损亦是在此，将其钉在马掌上岂不更好，夜寝都不用脱！”

“如此岂不伤马？钢钉入骨则马蹄全废，如何奔驰？”秦老犹豫着，终是道。

飒然一笑，方文道：“不伤，马蹄之上有厚厚的呃指甲，与人手脚之上无二，感觉不到疼痛！只须掌控钢钉长短，自是无妨！”

言语中顿了顿，终究用了指甲这个词，原是想说角质层的，但方文思索着他们不明白，到头来还要麻烦解释一番，不若这样的简单明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刚才诡异的一幕又出现了，没人低头深思方文话的可行性，都是盯着他微笑。后者只觉毛骨悚然，像是进了盘丝洞的唐僧，令人垂涎欲滴。

不过他大致能明白他们的想法，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连材料做法都以言明，实在没有苦思的必要。且在座哪个不是深明大道的老油条，话一出口便能大致想到结果，即便想不到想不通也无妨，黑手在这里，管那么多干啥！

方文：“陛下，您这么看着臣是不是有点”

“混账！”笑骂一声，景阳紧绷的面色笑颜乍开，踹了他一脚“说的极尽思虑，竟是远超前人！只怕你这小子早已透彻一切，放到今日卖弄罢了！可恨有此良策敝帚自珍，早些进献能救我大乾多少好儿郎！”

“臣自幼行乞，以为这些东西前人早已洞察，哪里有小子卖弄的资格！不查竟是如此，反倒是臣的错了！”

景阳立时横眉竖目，“混账东西还敢顶嘴，限你即刻将此物草图描绘出来，迟了把你拖出去砍了！”

方文：“”

什么人呐，请人帮忙还说得这么横，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得亏你是皇帝，不是我非抽你不可！

“陛下，您看今日乃秦国公游园，是不是”

“现在就画，迟了后果自负！”

见景阳冷着脸，方文悻悻缩了缩脖子，只好将目光落到秦老身上。只是后者同样老脸本的像板砖，与其余四人一同凑上来占满眼眶，“去！画不出来抽死你！”

讪笑抽了抽鼻子，方文嘟囔：“都给我等着，回头不坑死你们！”

景阳几人老脸顿时黑了下来，额头青筋隐隐突起，摩拳擦掌犹豫着要不要现场揍他一顿。因为嘟囔太大声了！

几人脸上极度的犹豫，看的方文心惊肉跳。大抵他们在思索着是装作没听见，还是来一次猛烈的爆发，让这小子知道深浅，明白朝堂多么凶险！

片刻之后景阳一声冷哼，打破了这纠结的僵局，自顾自的迈步回到高座上。其余几人狠狠瞪了方文一眼，舔了舔舌头似是犹有未尽，不能大展拳脚而可惜，哀叹着坐回原位，留下方文兀自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劫后余生，这是实在的劫后余生，暗叹自己为啥这么嘴贱，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以后再有这种想法憋在心里，静待时机就好，可不能说出来！

长叹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觉屁股上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踉跄两步。转身竟是杜继师老脸冷着收脚，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方文这有种上去给他一顿的冲动，这个小老头还敢找茬，自己未必揍不过他！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真动了手只怕就要挨揍了，第一个动手的是景阳！

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坐了回去，景阳挥手便有一名宦官将文房四宝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