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里有男装,稍后便让姑娘送过来,公子可先行将就着穿一穿回府。”
谁知陆九卿没说什么,元承却不悦道:“厅堂里杂人多,我们公子怎可在这种地方更衣?”
“这倒也不难,二楼姑娘们的厢房和雅间有多处,公子可随意……”
“胡闹!”陆九卿莫名的音量提高了几分,这回似是真的生气了。“妓子嫖客行秽事的房间也能驻足?!”
楚妤怔了怔,似是有些被他的气势迫到。可细想之下心里又不免委屈,青楼是脏是净的还不是你自己来的?又有谁逼你了!
饶是心中腹诽,面儿上自是说不得的,她又安抚了自己几句,他既是国公府世子,娇蛮也属正常。
最终,“既如此,那我的房里公子可能将就下?”
“嗯……那就将就下吧。”
陆九卿随楚妤一路来到三楼的一间屋子。
进屋便是一阵幽幽的杜衡香气,珐琅花白玉小熏炉立在红木架子床旁的柜子上,袅袅轻烟不住的从镂空花纹里释出来,既而升腾、发散,溶满室嫣香。
不过是刚入商秋的时节,竟先熏起了暖香?饶是陆九卿他身娇肉贵,国公府里也未至如此。他回头看了看楚妤,先是对上了她那张略显失措的脸,既而往身上扫去……这般单薄的轻纱软丝,倒也难怪。
先前大堂的地面是由白玉石铺就而成,而楚妤闺房的地面上却是软绵绵的短毛毡,乍踩上去竟似掉进云堆儿里,脚下生出融融暖意。
“陆公子,新袍子业已备好放进屋里了,虽不是贡缎也不是顶级的手艺,却是全新尚未有人穿过的,公子放心替换吧。”
说完,楚妤便退出了一步打算将房门阖上,却不料这时陆九卿突然伸手扯了一下她的披帛,险些将之从她肩上扯下来!楚妤慌张的回拽了一下,他却仍不肯放手,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陆九卿。
她方才那话是多少夹着点儿调侃的意思,可也不至于激怒他吧。拽她衣裳是什么意思?好歹是国公府的公子,还能强抢民女不成?
噢对了,她又忘了,如今她已不是什么民女了。纵是别人真对她做了什么,也不会有官府来纠责。
楚妤以一双似是不敢太多展露怒意的眼睛望着陆九卿,带着不解、忿忿,甚至还有一点儿委屈。赔也罢,洗也罢,什么都已照着他的心思来了,还要怎样?再贵重左右也不过是件衣裳罢了,又不是杀人掠货的罪过。
陆九卿松开手里扯着的那片纱,嘴角勾着抹温柔,手悬空着缓缓划了个弧才落回,似是如此让她安心,他没有要怎么着她的意思。
“啊,这里怎么说也是女儿家的闺房,想必也存有不少私密之物,我自己留在这儿恐有不妥。”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再去厅堂里喊几个人过来监督着吗?那他方才不又嫌那些是杂人。楚妤笑着扫视了眼屋内,然后打趣道:“陆公子,这里只是闺房并不是库房,就算我有珍贵的金银财宝也不会放在这儿。”
可陆九卿还是不乐意,正颜厉色的言道:“屋里放不放财宝是你的事儿,我们世禄之家讲究的是礼节和声誉,擅自进入旁人的房间那是必要有主人在场的。”
“主人在场?”楚妤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呵呵,嘴上:“好,陆公子怎么说便怎么是。”反正是你脱,又不是我脱。
“关门。”
第5章
陆九卿话语间不苟一丝言笑,生硬的命令语气让楚妤根本无从拒绝,她转身轻掩上屋门,然后便没再转过头来。虽说是他脱,可她也不想看着他脱。
她便如此直勾勾的紧盯着屋门,不敢将眼神有一丝的挪移。门上镂刻的图案很是精致,想来除了当初雕这门的师傅,便只有她看的最细致了。在这门里住了月余,竟是不知上面刻着这么多锦花绣草。
须臾,楚妤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过了一会儿那动静好似停了,她心里虽是想着该换完了,但却未敢冒失,还是耐着心思又等了一会儿。然而之后便再也没有衣物摩擦的动静了,看来是真的换完了。
“陆公子,完事儿了吗?”楚妤背对着陆九卿试探着问道。
“嗯……”
陆九卿这腔拖了下,楚妤一时有些不确定,这算是应着吧?她缓缓侧了些弧度,想着若是他还未换好,应会在她彻底转过去前阻止,可他什么也没说,那想是无碍了,她便放心的转了过去。
“啊!”楚妤尖叫了一声便又转回身继续面着门。她许久没出声,嘴里耐不住咽了口,手下绞着的帕子已快将那织丝扯烂了。脸上带着无尽的焦虑与忿然,顿了许久,她才讷讷了句:“没换好衣裳为何要应。”
“呵,”陆九卿先是带着不屑的冷笑了声,“我何时说换好了?是你急不可待的回头来看。”
楚妤心里虽有气,却是想着抓紧了结此事,便也没再陪他车轱辘,只催促道:“那公子快些换上吧。”
“哎,里衣也被茶水浸透了。”
就在楚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