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自己还活着感到惊奇,又是为国舅的反常感到困惑,在这混乱之中,一个名字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楚回村。”
她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
随着她将这个名字念出来,抱着她的人的手一松。
盛若寒看着国舅大人,又开口道:“霓国可有陪侧王的消息?”
国舅大人敛眸,沉默了一会儿,再抬眸看盛若寒,发现盛若寒眼中满是等待,正色道:“驻守在霓国的探子飞书来报,陪侧王楚婴冲撞了霓国大君楚淮,如今被禁足在王府,据说是要抄经五百本才会被解禁。”
盛若寒闻言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坐回高椅上,喃喃道:“如此便好,我也算是不欠虞家姑娘了。”
“小寒……”国舅大人见她那般模样,蓦地心底一疼。
“早年,我求虞家姑娘给我”事不记”的药方,代价是我欠她一个交代,如今,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了。”盛若寒垂首笑笑,又去看自己的手,“贺兰娴说服下”别紫陌”,便算是告别了这红尘,可我为什么还在这不喜殿呢……”
“你吃了那两颗紫色药丸?”微生景道。
盛若寒点头。
微生景手搭上她的手腕,在盛若寒正诧异的时候,他云淡风清道:“我从凉山来,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从未失手过。”
“是吗?”盛若寒道。
“你说的那别紫陌,药方是我写给贺兰女医的,不过是用来耍人玩的。”微生景抬眸看盛若寒,收回手,又接着说,“你这体质倒也奇怪,以前请贺兰女医给你号脉,你的脉象总是乱七八糟的,现在倒是正常得不得了,小寒,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盛若寒听闻自己只是被耍了一通,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庆幸,只无措地将自己摸了个遍,“原来我还可以活……”
那样的盛三,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事不怕死的盛若寒可大不相同,国舅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些感慨,原来她一直嚣张不怕死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是很想活着的。
殿外阳光倾城,孤雁掠空而过,长鸣两声,盛若寒正开心着,突然一股腥甜从喉内涌起,一口鲜血喷在长桌上。盛若寒看着那鲜血有些发懵,直到那鲜红渐渐变了色,她才看向微生景,道:“微生景,你骗我。”
微生景连忙抓住她的手,手搭上她的腕子。
盛若寒看着自己面前的微生景,尽管微生景一派淡然,不动声色,可是她隐隐约约还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她推开微生景搭在自己腕子上的手,笑道:“本宫可是大辛最高贵的人,往后自然会长命百岁,福泽绵延,这么一口血吐出来,本宫顿时觉得舒畅不少。”
微生景敛眸,道:“公主自然会长命百岁。”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酒肆金爪
天临元年的雪落得极频繁,不少地方都闹了雪灾。
小皇帝与国舅在殿里连夜与一帮大臣商讨对策,盛若寒则大摇大摆跑出宫去,在八方客喝酒。
八方客是京都极富盛名的酒楼,来往人流不息,哪怕到了宵禁时分,仍旧东一桌西一桌坐了不少人。
换了班的巡街侍卫脱下戎甲进到酒楼里来喝酒,打头进来的郎君甫一抬头,就望见了二楼靠扶栏边上坐着的盛若寒,长眉一挑,跟同行的三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只身往盛若寒身边去。
盛若寒在他进门的时候便望见了他,待他步行到自己跟前来了,率先开口:“叶小将军好兴致,到这八方客喝酒来了?”
“三公主抬举在下了,在下区区一个小侍卫,并不是什么小将军。”叶承飞淡淡一笑,拂了一下衣摆,在盛若寒对面的长凳上坐下了。
盛若寒知道他还在怪她,但是也不在意,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酒壶与酒杯,说:“小将军也好,三公主也罢,进到这八方客酒楼里面,便只有喝酒最重要,来,喝两杯?”
叶承飞也不客气,自斟了一杯,隔空与盛若寒的一碰,道:“先干为敬。”
盛若寒笑笑,捡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慢慢抿了下去。
叶承飞一杯酒下肚,身边便渐渐暖和了起来,脸颊也染了淡淡绯色,一直想问的一问题终于是当着正主的面儿问了出来,“如今袁爱颖出家了,我哥又还未娶,你的机会算是来了,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什么动静。”盛若寒道。
“什么动静?当然是像往常那样追着我哥死缠烂打啊?怎么,你不喜欢我哥?不想当我叶承飞的嫂子?”
盛若寒摇头。
“你不想?”叶承飞十分诧异。
盛若寒摇头,认真回答:“不想。”
“那你这五年来是在做什么?”叶承飞问。
盛若寒认真想了想,捧着一杯热酒,直到热酒成了温酒,她才缓缓回答:“我真的挺喜欢叶易生的,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一见钟情,可是我发现我的喜欢太简单了,我只想他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