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天书报仇吗……
他看着漆黑的夜,目光幽深。忽而一阵夜风吹灭了烛火,星月之辉洒落满室,矮榻之旁,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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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睁着眼,耳边传来段随风与那店老板寒暄的声音,他付了帐,长臂一抬,苍白修长的手便向那雕工细致的灯柄伸出……
……殚煳十里,桑汧猎人将其擦在竹箭上捕猎水中的鲨鱼,阴寒的毒性可以让一条成年鲨鱼瞬间陷于晕厥,若是用于人身,则伤及脏腑致人死命……
她安静的看着那白皙的手握紧了灯柄,华美的花灯在浅蓝色的夜空里划出一道明黄色的亮线,将段随风那温暖的笑容映得如梦似幻,花灯在他面前轻晃着,散落在烛台里的药粉落入了灯芯,顿时香气乍浓。
“青柠,青柠,你可是相中了这一盏……”他的声音虚幻缥缈,远远的传来,却忽而一声轻咳,鲜红的血便入瀑一般从口里溢出,在青兰的帷幔上画出一片猩红。
穿破面前拥挤的人群,一道凌厉的掌风破开腥涩的血气直扑向她的面门,刹那的惊变让她只来得及大睁着双眼,臂上却猛然一紧,整个人已被旋身一带,转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眨眼之间拉开青柠,段随风只来得及以掌接掌。
霎时间,狂风暴雨般的内力狠狠从掌心灌入,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灰色的袍袖立时碎成残片,那原本插在他手肘内侧的一截竹签迸射而出,臂上的红线暴涨窜上颈间,人便狠狠的跌落在地。
他飞速的点住几处大穴,方才让那红线增长的减缓。
周遭人群四散奔逃,青柠仍旧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段随风吐血倒在自己面前,神色平静。忽而腕上被轻轻一握,便只觉得怀中一沉,段随风的在她的怀里塞进了什么,只听他飞速的说了两个字,“快走。”
修长的身影缓缓的站起,恰好遮挡了她的身体,段随风缓缓的向着那个站在面前彪悍男子看去,面容平静。
“段公子,怀安王请您回府详谈。”
冷硬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他但笑不语。
“段公子,咱们还是早些启程吧,免得耽误了王爷的安排。”
男人步步紧逼,他暗中扣住一枚细针——三省针,破风无声,杀人无形,却定要三步之内……
“恩公!”
十丈开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街道上顿时一片惊呼之声和马蹄踏响,眨眼间,数十匹黑色快马猛然破开人群,冲到面前。
一只流星锤狠狠的向那杀手的面门甩去,紧接着那男子便被数十匹快马紧紧围住,局势霎时逆转。
“恩公上车!”一个混沌的声音高声喝道,转而一群黑衣骑兵便把重伤的段随风和沈青柠一起推进了一架马车里,一阵快马扬鞭,便飞也似的冲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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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夜空中一道白影如电般滑落车顶,单脚刚刚落下,一簇寒光便从背后狠狠向他袭去,白影错身闪过,那马车却在这刹那飞出数丈,白影翻身飘落,一队人马已呼啸着穿透密密的人群,扬尘而去。
该死!卫锦眉峰微蹙,深邃的眼冷如冰霜,穿透了重重人海,落在马车里隐现的灰袍之上,翻手在马背上取下长弓,摸出一只白翎羽箭,长箭破空而出,那冰冷的眼眸中霎时划出如火般的烈焰,便随着羽箭,燃起一道冷芒。
长箭脱手,后颈却突起一阵寒意,他的半边身体霎时麻木,喉间一甜,便吐出一口鲜血,转身,一个清瘦的黑衣男子飘落在面前。
“卫锦,你的功夫又精进了呢。”
卫锦冷笑,漠然不答。那金针本是致命的一击,被他躲过了三根,因此只是制住了半边身体,他凭着一口真气护住心脉,此刻若是一张口,怕是这一口血便要吐净了真元,半辈子功力便要一朝毁去了。
对方步步紧逼,他巍然不动,一道寒芒突然袭至眼前,他微微错身,冰冷的刀刃便没入肩胛,他五指紧紧握住剑锋,血流如注。
男子淡笑,沙哑的嗓音扯出一丝阴寒的颤音,“师兄,你还是与十年前一般的犹豫不决啊。”
那粘腻的笑意散出一股腐尸的味道,忽而笑意一寒,剑芒大盛,剑身猛然推进卫锦的肩背,一阵彻骨的痛席卷神智,卫锦猛然一咳,鲜血冲出咽喉,喷了那男子满脸满手。
满面血渍,那男子却笑得畅快,阴柔的声线仿若妖魅,“……卫锦,吐净了血,便快死了吧……何不把毒谱交出来……”
凄恻的声音划破夜空,却忽然凝注,笑意渐渐化作透骨惊恐,大睁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缓缓散出红烟的手臂,长剑霎时松脱。
“你……你给自己的血里下毒……”
“师弟,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的粗心……”
卫锦抬首,一双眼眸清冷淡定,眉峰轻展,五指用力,那长剑便被他生生从肩胛里拔出,一道热血喷了两人满身满脸。冷芒逆转,瞬间,那冰冷的剑身便狠狠插入那男子的胸口。
卫锦眼底是噬骨的阴狠,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