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均被那声音吸引过去,而后一惊,赶忙行礼。
“啊哈哈……原来是院长大人,学生只是开个玩笑,调剂下气氛,欢迎一下新人而已。”
秦羽墨看众人脸色一变,便知不妙,赶紧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挂出副嬉皮笑脸的相来。
萧恒定睛一看,那陈院长银发白须,葛袍皂靴,端的道骨仙风。
陈院长听了他那蹩脚的借口,只一哼,才要开口,他便抢先道:“院长大人,那段老乌……啊不,段先生他竟翘课,耽误我等学业,您可要扣他月俸!”
“此事我自有处置!倒是你小子给我安分些!就凭你那一塌糊涂的功课,若不是看在你父亲面上,你也进不得这天监府!”
陈院长不怒自威,说罢拂袖而去。
“嗤,谁稀罕来这破烂学院!成日受些鸟气。”
秦羽墨自然不敢当着陈院长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只自个嘀咕两声,不过却都落入萧恒耳中。这天监府乃是无数人打破头颅都想进的地方,入了这天监府便意味着半只脚已踏入国试的门槛。这小子却不屑一顾,也不得不令萧恒吃惊。
今晨的课业因萧恒的打断而草草了结,晌午之后便是演武堂的修习。
才回到定国府,萧恒便被小厮引到和颐斋去,道是老爷设宴。
“坐。”
进了厅堂,萧定国便将萧恒唤至身边坐下。
“今日如何?”
萧恒将事情都细说了,萧定国斟酌片刻,而后道:“段章那老东西,不过是方家的一条狗罢了!当年我便看他不惯!”说着,眼中寒芒乍现。
之后又道:“那秦小子他父亲通定侯,炼神上境修为,平素与我交情不浅。我走后,他倒可担待几分。”
“不过,有一事我却放心不下。”
“不知父亲所言何事?”
“我要人知道,你萧恒不是什么私生子,是我萧定国堂堂正正的儿子!”
“父亲……”
……
……
沉香苑,省身楼。
萧恒缓缓合上书页,长舒一口气。
虽然父亲说那《通类总览》对自己用处不大,不过他却也有所获益。此书并非什么修炼秘籍,而是下四境的概览。
修炼之途,修身性,锻筋骨,炼神魄,洗尘空!
修身锻骨只是修炼之始,重在塑身,锻造一个超脱凡人之躯的容器,以纳天地灵气,而到了炼神境方才能够纳气入体。炼神境的修士修炼神魄,可以气御物,抟气凭风。至于洗尘境则是斩己,脱胎换骨,斩断红尘。然而洗尘境的修士却寥寥无几,炼神后境圆满似乎只需一步便能迈入洗尘境,但其间若有天堑之隔,极少有人能迈出那一步去。
传闻中有洗尘境的大神通修士可移山填海,捉月摘星,然而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并未有人能有幸目睹。
“允儿,现在何时了?”
“未时。”
“少爷这就要动身?”
允儿正猓见萧恒出来不由问道。
“未时三刻还有课业。”
西林院地处锦云城西,梦泽湖东,距东林巷较远,便是以龙骧驹的脚力,抵至也需两刻钟时间。
萧恒出定国府时,马车早已备好。马车一路往西林院方向去,途经新安集时突然听得马夫吁声,车子一经颠簸而后倏然停下。萧恒揭开帘子问道:“何事?”
“回少爷,有个乞丐在这路中不及闪避。”
萧恒走下车来,只见车前瘫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距那马蹄不过数尺。
走至他身边,萧恒问道:“方才抱歉,你可有受伤?”
他却不答,只蜷着身子兀自缩瑟,显是受惊不小。
萧恒知晓乞丐的艰辛,很是歉疚,于是从怀中捉出枚锦云币来俯下身要递与他。
“这钱……”
话未说完,萧恒只见眼前白芒一闪,而后听得“叮”然一声,接着便是“当”的落地声,此刻那乞丐已遁出十数尺去。
“少爷恕罪,老奴救驾来迟!”方是时,那车夫闪身至萧恒身边。还欲追时,那乞丐已攀上檐壁,几个纵越间便消失不见。
待萧恒细看时,那地上的物事却是把寒光闪闪的锥子!想来便是方才那乞丐从发簪中拔出的东西。想到此,萧恒不由一阵后怕,只觉后背发凉,额角沁出冷汗来。方才若不是这车夫及时出手相救,自己恐怕已是这锥下亡魂!
车夫?
——萧恒这才想起些什么。这车夫不过一个六旬老头,生得干瘦嶙峋,其貌不扬,不曾想竟身手不凡。
“多谢老丈出手相救,还不知老丈名讳。”萧恒拱手行礼。
“少爷客气,唤老奴张洪便成。”
“洪伯,却不知为何我一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初入锦都便会遇刺?”
“老爷说了,少爷初入锦都,苍蝇蚊子自然少不了,让老奴务必保全少爷安危!”
“嗬——不曾想我萧恒还有得几分颜面?堪入大人物的法眼。”
“老爷让我转告少爷一句话。”
“哦?”
“少爷既入了定国府,那便不算是甚么小人物。”
萧恒默然,父亲果然心细如发,既为自己做了安全保障,亦做了心里保障。
“走吧。”
……
……
天监府一院八堂,这八堂便包括养气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所属六堂和修身二堂。而萧恒此时要去的便是修身二堂之一的演武堂。
那演武堂占地宽广,气势恢宏,乃是个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