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划分为东西南北四苑并中宫,奕澈所居的建章宫,太后所居的颐宁宫以及皇后所居的凤仪宫三座宫室相毗邻,建章宫居中,颐宁宫居左,凤仪宫居右。并称中宫。旁余东西南北四苑各领其位,东西南三苑皆含八宫,北苑与沁心湖相邻,故只含七宫,苑中又有内外之分,内宫靠近中宫,外宫环绕内宫。
凤仪宫规模最大,内设小花园和清水池,只有兰心殿一座主殿并有附属偏殿,其余不另设殿宇,仅供皇后一人居住。
入了凤仪宫便不能再乘轿子,安檀下来步入凤仪宫,便有五乘宽的汉白玉宫道直通兰心殿,宫道两侧皆开凿三丈见方的水池,水池后方有玉蕊檀心梅,冬日注水成冰,人可在上冰嬉成趣。
现下时节刚好,刚刚落了一场好雪,凤仪宫金顶后墙在厚厚的雪下隐约可见,红梅映雪,最是一番情趣,宫道早已清扫干净,路两旁的铜兽也擦扫出来,在冬日薄弱的阳光下微微发出柔和的光泽,凤仪宫庄重华贵,陈设置配无不显其尊贵庄重。
安檀一路赏景艳羡。去时人已都到了。算上皇后也只有七个人,人不甚多,凤仪宫偌大的宫殿显得空荡荡的。
安檀请了安,甫一落座,便见昭贵姬单手支颐道:“懿妃脸色不好,想来昨日没睡好吧。”
安檀还为说话,皇后却道:“懿妃妹妹身子弱些,许是昨日册封在雪地里站的久。可好些了么?”又瞥了一眼昭贵姬,“昭妹妹神色倒好。”
安檀不理后话,连忙起身福礼,笑道:“劳皇后娘娘费心,臣妾第一次来凤仪宫,皇上给娘娘修葺的新宫果然恢弘大气,臣妾贪看风景,误了脚程,请娘娘恕罪。”
昭贵姬灵动的眸子一扬,别过头去不语。
皇后笑道:“晨省之事来的早晚都是人之常情。懿妃何罪之有呢?宫中最有闲情逸趣的也便只有你了,也难怪皇上爱去找你。”
贞慎夫人笑着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听闻懿妃宫里那三四亩的海棠都是珍奇异种,想是皇上念着懿妃喜欢又有闲情,才特地吩咐的。到了三四月份,可当真又是一景了。”
皇后着意看了几眼贞慎夫人笑道:“贞慎夫人从不是饶舌的人。你素来顶心疼那海棠枝子,只是你的北苑梨树颇多,与海棠时节相冲。那些梨树都是十几年的了,皇上不舍得挖去,若不然皇上也给你栽几亩,省得你瞧着懿妃的宓秀宫眼热了。”
贞慎夫人笑道:“当真是皇后娘娘明白臣妾心思。臣妾的合欢宫一切都好,偏是对宓秀宫羡慕的紧。”
皇后摇头笑道:“说来说去,不过是求本宫给你个恩赏。这恩赏怕是难,本宫替你跟懿妃要一句准话也就是了。懿妃,改日贞慎夫人要去你宫里赏景,你可不许不允。”
安檀见二人一味的谈论宓秀宫,早已不自在了,便笑道:“臣妾哪敢呢。”
众人从府中挪到宫中,尊卑并无太大改变,说话玩笑还同从前别无二致,众人相处几年,脾性品质也都摸的透彻,唯有摸不透的便是皇后。皇后还是王妃的时候便以贤德闻名,再加上勤俭持家,公允公正,众妃无不敬畏。贞慎夫人却是见人三分笑,最会说话的人,人人都道贞慎夫人也是一代贤妃,可这绵里藏针的本事,怕是只有安檀一人领教过了。
众人正笑着,坐在安檀下首的姜修仪咳嗽两声,安檀刚要开口询问,贞慎夫人已抿了一丝温热的笑意道:“姜妹妹的身子还不见好。”
姜修仪用帕子掩了掩唇低声道:“臣妾福薄,有劳夫人记挂。”
皇后端坐凤椅,淡笑道:“知你是个懂礼数的,只是你身子不好,往后晨省免了也罢。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叫人知会本宫一声就是了。”
昭贵姬哟了一声,道:“修仪这一个身子不好可都不必晨省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装得岂不是人人往后挑个借口便都不来了?”
姜修仪又咳嗽几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抚着胸口瞧着昭贵姬。在王府里昭贵姬便同众妃不大说的上话,只因她出言刻薄,众人不喜同她饶舌。此时她为难姜修仪也常理之中,只是姜修仪身子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昭贵姬反拿此事做文章,难免显得不伦不类。
安檀接口道:“贵姬这话好生刻薄。且不说姜姐姐身子不好是咱们在王府就知道的事,礼数能免则免了,单说咱们能日日向皇后娘娘请安便是莫大的福分,贵姬说的仿佛委屈了贵姬似的。”
昭贵姬不甘示弱,盯着安檀似笑非笑:“能免则免?懿妃是什么身份?这话也是懿妃能说的?”
熙妃早就不喜昭贵姬作风,以往碍着位分不能出面斥责,如今她位列三妃,昭贵姬尚且低她一级,便在一旁捧着手炉,冷冷回口:“懿妃位分高于贵姬,贵姬也要一口一个懿妃的唤么?王府里惯着也就罢了,到了宫里还不守规矩么?再者免了请安是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懿妃不过承娘娘的言罢了,贵姬也忒鸡蛋里头挑骨头了些。”
在王府时昭贵姬与熙妃并立庶妃,熙妃有一女故册封之时位分压了昭贵姬一头。昭贵姬自是百般不屑,冷哼一声笑对皇后道:“娘娘可瞧,臣妾不过几句话倒因的熙妃懿妃二位姐姐唇齿相讥,臣妾实在无法了。”
安檀见昭贵姬蛮不讲理,将要回嘴,身侧的熙妃微不可见的摆手示意,安檀见昭贵姬将话题引在皇后身上,便忍下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