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安嘴一撇:“奶奶的,老子……”说着又举起了匕首。
王效美一把夺过了匕首,用手指摸摸刀刃,嘿嘿一笑:看来,林大文书是铁了心要跟着**了?
林欣决绝地点了点头。
王效美用刀尖顶着林欣的心口,追问:林大文书,你是铁了心要为**殉葬了?
林欣不屑地瞅了一眼王效美。
王效美阴险地一笑:林老弟,这恐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吧?不错,你愿意为**流尽最后一滴血,可是**未必愿意接受你这个国民党的后代,一个被联合俘虏的战俘。林老弟,这,值得吗?
林欣流泪了。但他依然仰着头,脸上微微带着笑:吾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鬼。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此生足矣。
台下,有人大喊:“好!”叫好的是李土地。他刚刚和三小队的十几个战俘被警备队押过来。
“好!”不少战俘跟着喊。
但喊声很快被棍棒声,殴打声淹没。
一个警备队员跑上了土台,凑在王效美的耳边,悄声耳语。
王效美瞅瞅李大安,“走!”急匆匆跳下土台,向门口跑去。
刚出了大门,俩人便撞上了一个黑影。
王效美两腿一软,“妈呀——”
李大安扑通跪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也扔了。
黑影哈哈大笑。
王效美仗着胆子,但声音明显变了调:“你,你是谁?”
黑影转过身,耸耸身上的雨衣,嘿嘿一笑:行了。我不是索命的无常,我是主的仆人。
王效美直直腰,尴尬地笑了:吴牧师,是,是您,您,咋来了也不进……
吴牧师摆摆手:“好了,你们干得确实不错。不过,……”吴牧师拍拍王效美肩膀,咬牙切齿地,“该死的家伙,既然铁了心,还是让他们下地狱忏悔吧!”
王效美连连点头。
吴牧师走了几步,拣起李大安扔在地上的匕首,摩挲着刀尖,嘿嘿一笑:李,韩国的春天很冷啊!你的胃病可是要用‘心’治喽。别担搁了。偏方治大病啊!
李大安笑了:吴牧师,俺,回去就治。
吴牧师双手合十,嘿嘿一笑:阿门!
回到土台,李大安显得十分亢奋,刀尖对着林欣的胸脯,咬牙切齿地::瓜娃子,老子最后问你一句:到底去哪?
林欣决绝地:回,回大陆。
李大安一刀刺进去,慢慢转动着刀把:再说?
林欣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回,大陆。
李大安发疯似地接连朝林欣刺了好几刀。
鲜血四溅。
林欣两眼怒视着李大安,气若游丝:祖——国——万岁。
李大安惊恐万状,手中的匕首掉落在血泊中。
血花四溅。
王效美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时针和分针同时挤在12字上。
这是1952年5月7日最后的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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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志愿军xx军xxx师独立团一连文书林欣在反甄别斗争中
遇害。年龄不详。
31年后,林欣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家乡的人民在他曾经就读过的学校为他竖立了一座雕像。雕像的
底座上镌刻着:
--林欣?——1952?4?8
还有:祖国万岁!
这是林欣留在世界上的最后声音!
令人遗憾的是烈士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尸骨葬于何方?
然而,仅仅过了几秒钟,李大安擦擦满手的血渍,颤抖着拣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再次回到林欣跟前,扑通跪在了地上。
王效美惊诧不已:李大安,你,你这是干什么?
李大安瞅瞅王效美,两只血红的眼睛闪着shen人的凶光,哈哈大笑着一把扯开了林欣身上的血衣,然后□□□□□□
李大安用刀尖挑着一颗还在滴血的心脏,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
刺眼的探照灯光下,滴血的心脏似乎还在颤动着……
血,一滴,一滴,掉在血泊中。
这一刻,时间停止了。空气凝固了。
整个大礼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外面的风声,雨声,还有……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阵阵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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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
李土地舔舔干裂的嘴唇,跟着唱了起来。
小不点也唱了起来。
肖雨也唱了起来。
更多的战俘唱了起来。
……
几百个手持凶器的警备队员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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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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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挨个关上了窗户,重又坐回到沙发上。摸摸有些谢顶的脑门,哈哈大笑:“ok,ok。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群牛。【注】这个写得不错。不过就是太直白了。尊敬的少校,你是个中国通,其它还有吗?”将近一年的战俘营生活,杜德无形中也对中国这个遥远陌生的国度,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兴趣。他不但能听懂中国话,而且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甚至会骂人了。
“将军,其实在中国,描写春雨的好诗多了。中国唐朝的杜甫就写过一首《春夜喜雨》,”威尔斯直直腰,运运气,“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杜德听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