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逢的过去,她是很好奇的,可是这样的伤口,她也不可能亲自问沈景逢。听到这位是沈景逢母亲的故人,叶尘立刻来了兴致:“悟缘前辈,来来来,你我聊一聊,你和景逢母亲是如何认识的?”
悟缘随着叶尘进了房间里,房间桌子上放着些点心,点了檀香,泡了一壶普洱。
悟缘仿佛是早就在这里等候叶尘,将一切布置得妥当。
叶尘坐到蒲团上,和悟缘隔着一张桌子,捞起点心便道:“前辈你慢慢说,我有大把时间听着。”
悟缘笑了笑,倒也不拘谨,慢慢道:“你知道,景逢的母亲叫沈秋霜,她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岳山派掌门的嫡女,沈秋河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听到这里,叶尘就愣了,虽然她曾经才想过沈秋霜和沈秋河的关系,却没想过,沈秋霜居然是沈秋河的亲妹妹。
“那就是说,景逢并非沈掌门的亲生子?”
“是。”悟缘给叶尘倒了茶,淡淡诉说往事。
“那时候,在下俗名江寒,是秋霜的师兄,与秋霜一同长大,在秋霜及笄后,就与她定下了亲事。秋霜当年美貌,追求之人入过江之鲫,眼界很高,倒也不太看得上在下,只是在下一心仰慕,承蒙师父青眼,才勉强攀上的这门亲。定亲之后,在下一心想讨好秋霜,于是那年君子会,就将秋霜偷偷带了出去。”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武林还与魔教有一争之力,君子会是每五年武林新秀比试的大会,集齐了当年武林中所有门派说得出头脸的人物。秋霜女扮男装混在里面,有一次我们游街,她同人走散了,回来后,是一个男子送她回来的,那男人生得十分俊朗,器宇轩昂,我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秋霜只道是她救了他,并认出了她女子的身份。”
“而后时间里,秋霜总是无故失踪,后来我悄悄尾随,才知道,她原来每次都是偷偷去见那男子。我心中嫉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假装不知。不久后,君子会上,魔教突然率众包围了我们所有人,各大门派新秀都在此处,纷纷朝着门派里发了消息,而后试图强攻,结果魔教教主莫明月出现,就立斩三人于剑下,我当时也立在人前,看见莫明月的剑的瞬间,我心生畏惧,突然知道,何为天壤之别。而后我看到了对方的脸,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就是日日与秋霜私会的男人。”
“莫明月没有与秋霜相认,从他出现开始,所有人就再也不敢上前,我们被围了整整七日,七日后,莫明月突然下令强攻,大家四处潜逃,十分惶恐,这时候,莫明月突然停了手,同我们道,只要将秋霜赠给他,他就放过我们。”
“这是怎样的屈辱啊……”
悟缘苦笑开来,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神色,音调一如最初一样平静如死:“武林新的一代都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人敢提起剑,去护住一个女子,只有沈秋河拼了命冲上去,却被莫明月身边的侍卫一剑废了命根子。秋霜本来打算自尽,然而在沈秋河受伤时,她终于站出来,告诉莫明月,她愿意同他走。于是秋霜被莫明月带走,一走两年。”
“我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却连剑都提不起来。等莫明月带走她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魔教当时在君子会上根本没几个人,所有人都被调去打恒山派,莫明月突然进攻,也是因为我们师门的人都来了,他们要找一个理由合理离开,而秋霜,也只是那个理由而已。”
“如果我当时提起剑……”悟缘闭上眼睛,顿住了语句,没有说下去。
如果当时大家勇敢一点,如果当时他能奋力和莫明月相抗,以当年他岳山派首席大弟子的身手,必然是能拖到他们师门赶来。然而那时候他怕了,他退了,他躲在人后,连剑都不敢举起,看着他未婚妻被人强抢离开。
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也是武林一生的耻辱。
“后来呢?”
叶尘没有胶着于悟缘当时做了什么,悟缘做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听到叶尘的话,悟缘稳定了心绪,继续道:“秋霜被抢走,一直与魔教抗衡的恒山派灭门,魔教从此昌盛起来,武林中人各自保全各自的门派不敢出声。他们不能直面秋霜在整个武林都在的情况下被抢之事,毕竟当年几乎所有人,都爱慕着她。于是逐渐有谣言流出来,说当年秋霜是与莫名月早就有了苟且,当日也不过是里应外合做个样子。当初也不止是我撞过秋霜和莫名月的事情,那些人都站出来说自己见过他们在一起,于是久而久之,秋霜被抢,也就变成了主动求嫁。”
“而从那日之后,我就再也提不起剑,躲在岳山派,终日饮酒。反而是秋河,从一个纨绔子弟开始勤奋苦学,寒来暑往,未曾有一日手中离剑。”
“秋河一直在打听秋霜的消息,听闻她刚到魔教两年,深受莫明月宠爱,几乎要变成教主夫人,然而因为魔教圣女阻拦,此事一直不成。然而你也知道……秋霜那个性子,从小在名门正派长大,骄纵惯了,怎么忍得下莫明月的欺骗与背叛,更何况莫明月的手下,还伤了沈秋河。”
“我也是听说吧……她对莫明月一直很冷淡,莫明月最后受不了了,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