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宋楚兮,全是宋楚兮害的!
岳氏扑过来本来也不过就是演戏罢了,可是一看到宋楚兮的这张脸,仇恨瞬间就淹没了理智。她的双眼血红,几乎是用了所有的意志力去控制才叫自己掩藏住了身怀绝技的真相,没有一掌拍开长城扑过去。
“放开我!”岳氏涕泪横流,这会儿就当真是个疯子一样不住的挣扎叫嚣,“让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和宋久一样,她们都是贱人,是她害死了青阳,是她……”
“快把老夫人扶进去!”长城面上一阵的尴尬,冷声斥道。
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赶紧过来,合力将岳氏拽进了院子里,但是一直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她野兽一样的嘶吼声。
宋楚兮的精神恍惚了一瞬,因为——
岳青阳。
然后,她飞快的收摄心神,把无意中压在右手手腕上的左手移开,再一次冷笑着看向端木岐,挑眉问道:“她是真的疯了吗?”
疯子还能进宫去揭发宋太后的陈年旧事?
岳氏本来就是装疯的,当时他是懒得去管,而现在——
解释有用吗?
“怎么?你怀疑这次的事是我安排的?”端木岐笑道。
“最不济,你也顺水推舟,有意促成了此事。”宋楚兮反驳,她说着,心里便更加困惑,目光四下里扫视一圈,“端木老夫人这疯应该不是为了装给我看的吧?那么你们这又是为了掩谁的耳目?”
这个女人,居然成了最后给宋太后捅刀子的人?如果只是为了揭发一段旧情,有必要非得要岳氏出面吗?只要端木岐松松手,找个老家奴过来告密也足够了,何必非要兴师动众,直接拿了岳氏前来?
宋楚兮总觉得此事反常,甚至都不可能只是个巧合。
“你还没回答我刚的话!”端木岐直接回避了话题。
既然多说无益,宋楚兮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端木岐也没拦她,只盯着她的背影重复道:“你应当知道我不是几次三番和你开玩笑的,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宋久的事,你别管!”
宋楚兮走出去几步突然回头。
天上飘飞的雪花落在她肩上,她转身回头看了眼,却是想也不想的坚定摇头。
“我拒绝!”她说:“欠你的,将来若有机会,我会用别的方式偿还你,但是姑母的事,我势必插手,我——不能看着她自寻死路。你端木家的人有雄心抱负,那是你们的事,没道理让她去牺牲。”
“楚儿——”端木岐再次扬声叫住她,“我说过了,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根本就没人逼过她呢?”
“那我不管,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宋楚兮道,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开了。
端木岐站在原地,目送她带人打马离开。
长城忧心忡忡的走过来,“少主,宋四小姐会不会冒险进宫?北狄太子绝对是来者不善,恐怕会有后招吧?”
“有殷湛在,宫里还有一个殷述在等着献殷勤,你还怕她不能全身而退吗?”端木岐的唇角扬起,那语气却只是揶揄,但随后就是面容一肃,忽而回头看向了长城道:“昨天傍晚我在宋府看到的那个人……”
“哦!”提及此事,长城也马上收摄心神,“属下已经去核实了,那确实是宋家大小姐的那个心腹侍卫严华,这几天他行踪不明,原来一直都藏身在这天京之内的。”
他就说当时从宋府出来的时候匆匆一瞥,看到进了宋楚兮院子的那个侍卫很眼熟,果然是严华。
“那——”端木岐微微提了口气,下意识的沉吟。
“没有!”长城很清楚他问的是什么,遗憾的摇了摇头,“属下把他这几年的行踪也都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他有和宋大小姐往来的迹象。”
端木岐听了这话,倒是兴味很浓的笑了,“那女人真是个奇人,难道飞天遁地了不成?”
说着,就也抛开这些事情不理,举步往门里走去。
他回到前厅的时候,侍卫们已经把岳氏带过去了。
岳氏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目光阴测测的盯着院子里,见到端木岐进来也不见缓和。
端木岐的神色如常,顺势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守在门口的侍卫顺从的退下,就只留下长城一个人在院子里望风。
端木岐一撩袍角跨进门来,也捡了张椅子坐下,调侃着开口道:“需要演的这么逼真吗?搞得好像你真把宋久给恨上了一样。”
岳氏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也不理会他的调侃,只就语气阴冷道:“我要是不亲自过来一趟,保不准你被那小贱人一撺掇就要改了主意了,我们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她是真的把宋楚兮恨到了骨子里,至于宋太
,至于宋太后——
不过是按部就班要被摆上棋盘的一颗子而已。
端木岐有些好笑的看着,闲闲的往椅背上一靠。
她这审视的目光里调侃的意味太过明显,岳氏被他盯着,不禁的新生恼怒。
她站起来,举步往外走,“没有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端木岐并没有拦她,只看着她过分阴冷的面孔,扬眉而笑,感慨着叹道:“我原还以为你对岳青阳是真的情深意重,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这一句话,不易于踩在了岳氏的神经上。
岳氏猛地回头,面色黑如锅底灰的看过来。
她的目光凶狠,带着喷薄欲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