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岐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丝毫也不理会她的心情的继续道:“难道不是吗?你装疯卖傻了这么久,我原还以为你是真的舍不得他,现在看来,真的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哭过了,闹过了,你现在还不是我行我素,一样的不买他的面子?他当初赔了性命,是为着什么?他都用这样低三下四的法子求你了,求你对那丫头网开一面,你——”
端木岐说这,就是怅惘的一声叹息,“你到底是没太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的。”
岳氏被他讥讽的满面通红。
岳青阳的死是她心中隐痛,端木岐却这样毫无顾忌的揭她的伤疤?岳氏的手在袖子底下捏的咯咯响,用一种愤恨又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端木岐,明明怒火已经被引燃,但是很奇怪的,她却也只就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迟迟的没有出手。
端木岐看着她,脸上笑容灿烂,完全的无所顾忌。
岳氏隐忍了许久,最后只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谁都没有少主子你重要,只希望少主子你能永远记得自己的初衷,不要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说完,她便就当真一刻也忍受不了和端木岐共处一室,逃也似的转身冲了出去。
端木岐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扬起的那个弧度莫名的就更添几分冰冷嘲讽的味道。
“少主,老夫人那里——”长城从外面走进来,试着问道:“需不需要属下安排人手盯着?”
“盯着她做什么?盯着我还差不多!”端木岐半真半假的弹了弹袍子站起来。
他起身往外走,和长城错肩而过的时候,忽而止步把手按在他的肩头上,揶揄笑道:“其实这段时间你和岳氏都是一样的想法,时时处处的防着我的吧?”
他们都怕他会被宋楚兮影响到,都怕他会临阵倒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心思被抖出来,长城尴尬的面上微微一红,闪躲着垂下了眼睛。
端木岐拍了下他的肩膀,就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不是他不想悬崖勒马,也不是他真的不想临阵退缩,而是——
一切早就没了机会了。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可是所有的一切到了宋楚兮的面前——
那都太迟了。
那个丫头的性子,半分不由人的。
他们还防着他做什么?不过小人之心罢了。
*
重华宫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又刚好赶上年关将至,根本就没时间重建,所有还在荒废,这会儿宋太后就暂时被软禁在韶华宫中。
殷绍看似是替皇帝随口吩咐的,但实则却是用了心思。
这座宫殿稳居皇宫建筑群的中间,所处的位置都不比皇后的凤鸣宫差,一直以来都被后妃们垂涎,只是刘皇后从中作梗,皇帝又不理会后宫这些琐事,这宫殿反而空置了许多年。
殷绍把宋太后软禁在此,实则是选了一处最为人多眼杂容易被关注到的地方,而且这里离着皇帝的寝宫也不远,如果有什么事,消息送过去的也快。
“太后,这都整一个上午了,怎么也不该全无动静的。”庄嬷嬷先后去院子里张望了几次,心里总也忍不住的惴惴不安。
皇帝和殷绍一时还没动宋太后的目的大家谁都心里有数,不过就是为了以她为饵,引宋楚兮过来。可是这都半天了,马上就到晌午,不管什么样的消息,总该会有一点的吧?
宋太后自从被送来了这里,就再一句话也没说。
她站在内殿的一闪窗户前面,许久没动,这时候才开口道:“原就是哀家对不起她,这件事上还要平白的让她受牵连,我倒是希望她不来的。”
“娘娘——”庄嬷嬷心急如焚的跺脚,显然是听不得她这样自暴自弃的语气的。
“也没什么,从我进宫的那天起就没准过会有好下场,至于是怎么个死法,倒也是无所谓的。”宋太后淡声打断她的话,“佩秋,你去取笔墨来,我给兮儿留封信。”
这就是要交代遗言了,然后就着目前的状况,也只能是做这样的打算了,但庄嬷嬷还是忍不住的胆战心惊,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是什么人?”她匆忙的快走过去开门,却见外面低眉顺眼的站着个宫婢。
那宫婢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两个盖着盖子的银盘并一碗饭。
这个时候,宫里应该正乱,居然还有人会记得给他们送饭来吗?
庄嬷嬷盯着那托盘看了两眼,一时也没去接,但也只是迟疑了一瞬,院子外面突然七八个侍卫一拥而入,“拿下她!”
”
声势浩大,那宫婢吓了一跳,直接摔了托盘,还不等她转身,却已经被侍卫拿下了。
“你——你们做什么?”她被吓的白了脸,惊慌失措的大声尖叫。
侍卫们将她拖到一边,这时候外面又大步走进来一个人来,问道:“怎样?”
“头儿,不是啊!”几个侍卫也是百思不解。
庄嬷嬷被这场面惊的一愣,随后不悦的冷斥道:“你们到底在闹什么?”
那人也不理她,只捏着那宫婢的下巴打量了一遍她的脸,然后拿脚尖去踢了踢地上倾翻的饭菜,粗着质问道:“这饭菜是怎么回事?谁叫你送来的?”
“我……”那宫婢被这阵仗吓的不轻,瑟瑟发抖的回道:“是御膳房里出来的小公公,他说他突然肚子痛,就塞了这个托盘给我,让我送来的,说是——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