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白军士卒眼见大股突厥骑兵经过,都是紧紧地躲藏在山坳里,一声不吭。
但见突厥骑兵走了一路又一路,见此陈阿四额头上汗水滚落,对一旁的士卒道:“幸亏我们刚才没有冲出去,否则现在就被突厥人砍得连肉渣都不剩了。”
众士卒一并点头,一人笑着道:“嘿,还捡回条命来。”
“运气真是好啊。”
“那还不一定呢。”
这时候,突厥前端骑兵已过,后方就是车队马队,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显然这是一个大的部落迁徙。当下众人等待突厥大部队过去了,这才惊魂未定地从山坳里爬了出来。
陈阿四对左右道:“这绝对是一个人口超过两万人的突厥大部落,我们仅仅知道他们人数还不够,还要知道这个部落的俟斤是什么人?还有他们的路线,赶往何处去?”
“那我们这就去抓舌头,这可不容易,容易去了这条老命!”
“对,所以我们要先做准备,”陈阿四当下对卢胖子道:“你立即骑马去向薛将军,禀告这里的敌情!”
卢胖子听了一愣,他心知陈阿四他们要继续侦查突厥部落的动静,这任务九死一生,故而陈阿四才让众人中年纪最小的自己回去,何况三个月前,他的兄长战没在江淮,他成了家里的独子。
“我……”卢胖子目眶含泪,刚说了句。
一旁年纪最长的马镐头,一个巴掌将他脑袋盖上骂道:“你这小子,真好运气,还不快滚!”
卢胖子给众人磕了头,这才上马离去。眼眶里都是泪水。
马镐头回过头来道:“头儿,剩下的弟兄都是有卵的种,出征前都写过遗书了。就算是没了,家里也有朝廷的抚恤。下面你说怎么办吧!”
陈阿四点点头道:“俺也是一样,俺家里有兄弟,虽是残了,但也娶了媳妇,老娘也给养着,俺不用愁了。”
当下陈阿四给众人布置任务道:“抓到一个舌头来盘问,胡勒你懂得突厥言语,就由你来拷问。”
胡勒是汉化的奚人。在幽京定居好几年了,平时话不多,却是很能喝酒,听了陈阿四吩咐,就点点头也不说话,众人都是习惯了。
下面陈阿四他们一行九人躲藏到天黑后,趁着夜色,向突厥人的营地方向而去。
半路上他们发现了两名突厥人安排在大营外的暗哨。陈阿四毫不犹豫,下令九名士卒一并上前,直接生擒一人。俘虏一人。陈阿四心知如这样的暗哨,突厥人都是一定时间内查哨的,若是发现暗哨少了。一定会追查的。
所以拿下这名暗哨后,陈阿四九人就一并骑上马,在黑夜里急奔离去。
待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陈阿四将这名突厥暗哨往地上一掷,命胡勒问他,突厥人马有多少?
这名突厥哨兵,看了陈阿四一眼,嘴巴紧闭。陈阿四道:‘我这是好心劝你,不然一会有你苦头吃。‘
当下几名踏白军士卒上前。作为斥候都有接受过,从敌人口中盘问刑讯之类的培训。
树林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不久马镐头上前对陈阿四道:‘都招了。‘
“真招了吗?‘
“若是他说的是假话,俺就把他打个半死。‘
陈阿四满意地点点头。原来驻扎在这里的是突厥阿史那摸末的人马。阿史那摸末是处罗可汗二子。在突厥为郁射设。设在于突厥中是别部统军的将领,处罗死后,阿史那摸末本也有继承突厥可汗的机会,但是却败给了颉利,是因为他不过十五岁的缘故。
虽说阿史那摸末年纪小,他仅仅十三岁时即被拜为郁射设,一贯率军屯驻于河套以内,之前与梁师都联合数万骑兵袭击李唐灵州,但是为李唐灵州总管李道宗击败。
现在阿史那摸末的部落里有三万多人,可以开弓上马的战士有近万人,但披铠的附离战士只有千人。因为阿史那摸末与颉利叔侄不睦的原因,颉利伐赵时,阿史那摸末只率了两千人马支援,但现在赵军反击塞外,阿史那摸末不得不跟着颉利逃窜,所以十分不满。
陈阿四得知确定的消息后,十分高兴,当下将消息写于绢书之内,用蜡丸包好贴身而藏。接着就直接押着这名突厥人离开。
这时候天色已明,众人从树林里离开,这时候东面马蹄声传来,陈阿四脸色一变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骑马上了山岗看后,当下返回向陈阿四禀告道:‘头不好了,突厥骑兵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追过来了。‘
陈阿四听了后,当即道:“马上往南跑,把东西都丢掉!‘
“那突厥哨兵呢?‘
陈阿四是职业军人,若是换作几年前还会犹豫下但现在立即道:‘杀了。‘
当下一声惨叫,那名突厥士卒喉咙被割断,然后被丢下战马。九名士卒一并催动战马,疯狂向南方荒原。这时候突厥骑兵已发现被杀的哨兵尸体,当下都是策马狂追。
陈阿四和他的部下,边跑边将装备,粮食都往地上丢,以减轻负重。赵军踏白军的马匹,都是上好战马,奔驰之速一流,但即便如此在荒野上狂奔了三十多里后,仍是被突厥骑兵从后追上。
数百突厥骑兵,仅仅坠后在赵军踏白军士卒,仅仅不到两百步之处紧追不舍。而突厥人都没有放箭,显然是十分自信是要抓活口。陈阿四胯下的战马都开始口吐白沫,现在不能支撑,其余人的战马也是这样。
马镐头见战马如此,当下大骂道:“娘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