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掬乐无语了会,才答:「……还好。」自己给少年的设定是二十一岁的大学生,念设计,偶尔接一些设计的打零工。除了最後一项,其他全不符合──事实上,安掬乐压根儿没念过大学。
他专科毕业,没再往上念,但自行做了许多进修。他这人,爱好极端,不感兴趣的,打死不多看一眼,索性挑著自己喜欢的学,能进现在这间公司,当真阴错阳差。
商人总伤人,外商公司尤其伤,没文凭,压根儿不把你当人。原先安掬乐仅是外包合作,却被《flaess》主编钦点看上,招入部门,最初薪水,问你干不干,只能含泪骂干。
他喜欢时尚,於是去了,熬了这些年,终於干得心甘情愿,就安掬乐来讲,念大学,不过一个选项和流程,令你领会究竟该按喜好走下去?抑或妥协、放弃,淹没在重重人群,最终被潮流推著肩背,踉跄前行。
杜言陌给他擦一段落,拿来吹风机,道:「我……」
「什麽?」後面的语句被吹风机的声响盖过,安掬乐没听清。
杜言陌俯下身,一边给安掬乐吹发,一边贴著他耳朵。「我不想念大学。」
安掬乐一激零,也不知是吹风机抑或少年的吐息热点。可他刚才那句,把他骇著,杜言陌眼神很认真。「我不想念。」
安掬乐头疼,就他来讲,不念就不念吧,说了他这人不能养小孩,小孩不想做的事,干麽强逼人家做?
儿孙自有儿孙福。
偏偏要换以前,不负责任的话,怎样都能讲出口,现今却觉肩膀沉,他晓得杜言陌很听他的,正因如此,心肺才疼,搞到这样,已经够对不起小孩家长了,若自己一句话,决定他未来,怎麽算?
果真是情感越重,责任越大。
他只得很老梗问一句:「不念大学,想做什麽?」
杜言陌答得倒是快:「跑步。」
跑一辈子?想也知道不可能啊,现实里哪堪这般?
杜言陌:「有个叫超马的运动,我估狗过……」
又估狗?估狗来的东西,怎能全算数?
安掬乐想讲又不能讲、不忍讲,最终使出敷衍大法,抚了抚少年的头:「算了算了,先念高中,其他慢慢来。」
「……喔。」
他继续吹发,吹完了,去搁吹风机。
安掬乐吁口气,蜷在沙发上,扳了扳手指。算一算:离高中毕业,还有三年,自己届时会在少年人生里吗?他持疑,懒得想。
杜言陌回来,覆在他身上,亲吻他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