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碗。小插曲过去,母子三人驱车往大学城。还在路上,简艾就接到事务所合伙人王霈的电话,说公司那边出了一点事,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艾仍然不动声色的挂上电话,让杨攀打车去大学城,自己和简奕去事务所。
数字指向27楼,电梯打开后,就见里面见证监会和注册会计师协会的人已经在了。见到简艾来,开门见山的说信才事务所五六月涉嫌帮企业出具假审计报告,在自身账务上有弄虚作假嫌疑,且有偷税情况。税务上涉嫌的数额不多,但最近正在查典型,所以信才撞枪口上了,确认了的话,会面临巨额罚款,并吊销相关资格证。
事务所的事简艾熟悉,尤其听说事情都是最近两月才出的状况,觉察到不对,说明疑惑后申请在相关人员的监督下自查。因信才在c市口碑不错,证监会这边也同意了,毕竟曾经是被评为市里优秀事务所的公司。
于是简艾留下来,在办公室里查看最近几月的账务情况。像她是负责人,已经不需要做基础的会计工作,税务申报都由公司的会计在负责,现在一检查,结果发现是会计那边出了问题,打电话让会计来时,人已经关机,拨打紧急联系人的电话,也打不通。找到会计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以这边又开始派人去找公司会计。
至于出具假审计报告,简奕学的也是财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影响越恶劣处罚力度越大,事务所可能会有被勒令暂停业务整顿的风险。虽然假审计报告带来的后果还未显现,但处罚不会轻。
接连发生两件生死存亡的大事,简奕不免垂头丧气,尤其隐隐觉察到,引起这些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她已经连累父母受了一次累,不愿再这样拖累他们一次,对上简艾疲倦的脸,自责的低下头。
次日是周一,繁忙的工作日,各条马路上人来车往,忙碌得不可开交。杨建佑那边,杨攀带回的消息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不过可以到警局去探监,因为简艾也遇到麻烦,所以那边的事情就由杨攀去处理。简奕则跟着简艾去事务所,她的专业也是财务,能帮上忙。
整整一天她都在帮着查看今年的账务,核对账单,还有检查相关公司的业务往来,工作量大而繁琐。因为这次的事情严重,有几个员工见势不对,申请离职。简艾看到辞职信,二话不说就批了。
树倒猢狲散,事务所还没完,人心就开始涣散了。简奕坐在电脑前,看着进出的人,深深的感到无力。
忙了一天回家,杨攀也带回了探监结果。那边证据确凿,相关的视频监控也的确指明是杨建佑出卖了核心机密。但杨建佑一口咬定不是他,有人假扮他陷害他,不过却拿不出不是他的证据。
局势僵持着,但那边一口咬定杨建佑做的,要求他认罪。而且核心秘密的确泄露了出去,案件和影响恶劣,这边急于交差,即将零口供定杨建佑的罪,一旦尘埃落定,他的后半生将在牢狱里度过。叛国罪,下场可想而知。
听到这个结果后,一家人都失了神。“真的没有转机了?”简奕用自己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除非能证明那个人不是爸爸。”杨攀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着,双手捂着脸,跑了两天,朝气的脸上也尽是颓唐之色。
“一定要想办法查到那个人,建佑不能受这不白之冤。”简艾坚定地说,原本她才是家里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现在反而是她冲在最前头。
“妈,爸爸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和表哥表嫂,你和姐先把事务所那边的事处理了吧。”杨攀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很积极的承担起责任来。
又是一个不能安寝的晚上,简奕早起后顶着一张憔悴的脸送简艾去信才。今天,证监会的人一反常态,变得格外的无情不好说话,说到明天还不能自证清白,就要下罚单了,因为撞枪口上,所以事务所面临着被关闭整顿的风险。而且,与事务所无关的人员,不许出现在此,简奕就这样被赶走。
站在马路上,仰望四周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浇筑的庞然大物,像困住野兽的牢笼,紧急的压迫感让人找不到方向。简奕寻了个方向,发疯一样的跑,引来匆忙的行人驻足围观。
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夏芳苓也不在,只有三个毛孩儿,夏天里没精打采的躺在最凉快的地方打盹儿。简奕拿起手机,拨通多日无人接听的号码,神差鬼使的,她又按下录音键。这次很快接通了,那头的人笑道:“不是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吗?怎么一直锲而不舍的打电话?”
“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穆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您解惑,请您认真回答。”简奕可以想象到穆博衍脸上的笑容,温柔的,无害的,如沐春风的。
“当然,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穆博衍坐直了身体,开始认真聆听。
“先前网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简奕艰难的问道,她搜遍所有答案,时间帮她排除所有选项,最终的准确结果都指向她最先排除的那一个。
穆博衍轻轻一笑,说:“是啊,是我做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