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的尴尬和猜疑。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最好的下场大抵就是得知真相后的王爷仍旧顾念旧情,且留了她的小命只用以要挟承帝,换取些许利益和机会。而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手起刀落,正好拿了她的头颅祭奠死去的忠义王,一命还一命,倒也公平的很。
正心痛纠结着,突然双脚离了地,被苏辄打横抱起,直接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这间院子虽格局紧凑,可内里的布置却十分精心,因着北地干燥寒冷,苏辄在来到之后便命人打通了寝室与小书房的墙,以一道巨大的白色屏风做隔,将小书房改造,挖出了一个方形的浴池,每日都会引入烧热的温水,如此不仅洗澡方便,也缓了屋内的干燥阴冷。
可是这般的好享受,此时对于阮清来说却是比砍头还要难以承受的劫难,一时间竟是紧张的肚子隐隐作痛,只想着能有个什么法子能躲过去这一劫,便是紧紧抓着苏辄的衣襟埋头苦思冥想。
苏辄低头看向怀中,扬眉道:“殿下又不是没看过本王,倒是抓着本王的衣领这么紧生怕玷污了本王的模样作甚?”
阮清闻言顿时觉得犹如被一道雷给劈中,整个人都僵了,可松手不是,不松手也不是,总不好说“王爷误会了,本殿是想亲自替王爷宽衣”吧?
于是,憋着一口气,颤着声道:“我……我肚子痛……”
这话却不是作假的,尤其是听了王爷的神来一句,那小腹便是一阵痛过一阵,直抽的她冒冷汗。
苏辄原也以为不过是这小儿的推拒之辞,执意不想去理会,可感觉到臂间的身躯不断传来的颤意,再低头看那张小脸,竟是惨白的吓人,鼻尖都挂了汗珠。
苏辄心中一冷。这小儿就这般抗拒他吗?只言语挑衅了几句,还没上手就吓成这副欲死的模样,可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
可下一瞬他就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是装出来的,那痛苦的表情却也似锥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上,疼的厉害。
终究还是舍不得这小儿受到一丝伤害,只抱着她转身出了净房。尽量缓着口气安抚道:“阿阮不怕……既然今日不想洗那就改日再洗便是,且松缓了身子,莫要一会儿真的抽筋了才好……”
说着便来到了床前,将阮清轻轻的放到床上,可那双小手却仍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不松。苏辄心中一动,想着,先前莫不是这小儿在害羞,如今又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乃是无声的暗示?
可当他将小儿放好,抬手准备先掰开小儿的手,再行安抚或进一步时,目光忽然定在了自己的右手臂弯处。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莲青色的宽袖长袍,此时在那宽大飘逸的袖弯处一点猩红,乍一看去,竟是有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画面感。
苏辄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又是一紧,这才意识到阮清不是在装病。
只是这个位置……大致推算一下接触的应是郡王的臀部,难道……
十人九痔这话自古医书上便是常见。苏辄没想到尊贵娇嫩如郡王这般妙人也会得这种难以启齿的晦病。也难怪这些日子她一直不肯沐浴洗澡,应是暗疾复发入不得水的缘故。
这么一来,倒是他刚刚误会了这小儿的心思,令小儿受委屈了。
想来,任是谁得了这种病会好意思说出口,更何况是与儒慕喜爱的人一起沐浴,坦诚相见?
方才一冲而上的怒气缓了下去,倒是又立马万分心疼起来,忙温声诱哄着小儿松了手,疾步出门命人去看一下药老是否已到,速速请来。
药老确实已经到了,半个时辰前刚刚放下药箱行囊,听到天四来说最近可能暂时不用着急给郡王看诊,药老难得舒缓下来,准备先泡上杯热茶缓缓干燥了一路的口舌,解解乏。可茶刚刚翻滚起来,还没能入杯,就被急急的招去了内院,说是殿下突发旧疾。
天四传话传的简洁,心里却是好一番惊涛骇浪。他一直守在屋子外面,耳力超常的他自然是听到了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只是,恕他学问差,那些话语单字捡出来他都懂,连到一块,尤其是从王爷嘴里说出来,他就怎么都不懂了。
他听着屋里模模糊糊的动静,一边琢磨,一边品味,最后竟是叫他品出了些许端倪!
王爷他,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断袖!且恋上的还是差了不止十岁的郡王小儿!
这叫他们这一群成日跟在王爷身边的铁铮铮的汉子,既震惊又感慨。震惊的是他们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能发现王爷有此癖好,且难得王爷露出了些许迹象,对方竟然是口口声声喊王爷叔叔的稚嫩小儿,这口味委实令人叹服!感慨的是他们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能保持清白之身,可见多么不易,同时又侥幸自己没能入得了王爷的法眼,方能留得一身清白。
只是可怜了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儿,及时的留住了王爷的青眼,替他们挡下了一劫。
可若是哪日王爷厌倦了青涩小儿,要尝些新鲜火热的,又该如何是好?
想起王爷方才脸色铁青的出门时,衣袖上那点可疑的血迹,天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