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要事,非上官婉儿不可。”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令月故作神秘,扭头对着外头喊,“让上官女史在西厢房等着,本宫更衣之后就去见她。”
“是。”
“婉儿如今这样也是气急攻心,她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不要绊她。”司马安着急道。
“本宫没想绊她。”
“那你是……”
“本宫叫上官婉儿来是为了对付母后身边的薛怀义,此人仗着母后宠爱,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可能连李家的老底都会被这贼和尚掏光,为了母后,为了李唐本宫必须出手。”
“那和婉儿有什么关系?”
“上官婉儿掌管内廷,若是没有她的协助,此事难办。”
作者有话要说:嗯,公主和婉儿联手,大破薛怀义,但事情会这么简单?
☆、绕指柔
当穿着僧袍留着光头的薛怀义步履匆匆地行走在悠长的宫道里,迎面而来一个穿着青衫,拖着长裙的女子,温暖和煦的阳光自然地洒在她俏丽的身影上,随着红柱遮挡,额头上那朵梅花忽明忽暗,更加有让人上前一探究竟之感。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宫女,姿色美艳。
薛怀义定了定神,回想起当日在白马寺初见她那一幕,当众位师兄弟推挤着上前瞻仰她仪容的时候,薛怀义凭着人高马大的优势多看了她几眼,如今入了宫常在女皇身边见到她,但她也总是不咸不淡地对自己。
而此刻,这个才华卓越的上官婉儿就在他的面前。
婉儿也瞧见了他,只是微笑着颔首示意,就要经过薛怀义身边的时候,脚步一个趔趄便往前跌了过去,薛怀义眼疾手快,侧身捞起了婉儿,婉儿心惊未定,缓了缓道:“多谢。”
“不客气。”薛怀义回,扶在婉儿身上的手迟迟不肯收回。
“大师,”婉儿睫毛动了动,半是含羞道,“我没事了。”
“哦,好。”薛怀义收回手,“上官女史现在去见皇上?”
“是。”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薛怀义问。
“内翰林编纂经文的时候有些前后相悖的地方,需要请示陛下。”
“姑娘通晓经文,难道也有不懂的地方?”
“经文博大精深,婉儿只是强记一些,怎么可能全部明了,”上官婉儿顿了一顿,抬头时眸中带光道,“大师贵为白马寺的主持,已经研习经文多年,想必比婉儿多懂一些,大师如不介意,能否抽空与婉儿探讨?”
薛怀义惊喜道:“也好,姑娘约在何时?”
婉儿冥想道:“白日忙碌,不如定在戌时见于拾翠殿如何?”
薛怀义一想,拾翠殿一向偏僻,平日里鲜有人来往,到了夜里更是无人涉足,这上官婉儿约我去那儿,莫非她是看上我?听闻她在九里涧大摆筵席会见那些俊俏年少的才子,表面上冰清玉洁,实际上是□□,早已经按耐不住了。
于是贼笑道:“好,一定准时赴约。”
婉儿没有直接到殿内见女皇,而是找了一间房舍换一身衣裳。
上官风在一边伺候着,开口问:“姑娘为何要惹薛怀义那厮?”
“小风,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婉儿背对着上官风更衣,退下外裳,接过一件新的,再侧首用余光睨着这个贴身侍女,几分警觉。
上官风触及她的视线,心内一阵哆嗦。
上官婉儿如此做肯定不是因为看上那个粗鄙又头脑简单的薛怀义,显然这件事情与前几日秘密相会太平公主有关。
上官风算是婉儿一手□出来的人,学了婉儿小心谨慎的性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回道:“小风知错,姑娘换下的衣裳如何处理?”
“放火盆里烧了,以后再也不需要这套。”
上官婉儿打开门,仰望青天,一行白鹭飞过,穿透云霄。
会见太平公主的时候,她站在门外等,见太平公主从一房舍出来,又透过门缝好巧不巧地看见了趴在里面的人影。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能这样和太平公主同处一室的,也只有她了。
“姑娘,皇上宣您。”
婉儿回神,对着那传话的宫女点头道:“好。”
夜幕降临,薛怀义照例入了宫门,由女皇派来的内侍带领着往女皇寝宫去,行到半途,薛怀义忽而捂着肚子弓腰道:“不好,许是吃坏了东西,肚子一直疼着。”
“那可怎么办?”内侍着急了,“不如去请太医吧。”
“不必了,你在原处等我,只消片刻便回。”
“你快点儿啊。”内侍在原地干着急。
薛怀义大步流星往拾翠殿去,宫内深红色的宫墙重重叠叠,交换往复,他的心越是急躁,脚步也就越快。
推开一道堆满灰尘的宫门,薛怀义果然在院中找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影子。
“婉妹,”他笑嘻嘻地搓着手,狂喜道,“你真的来了。”
那人影不答。
“婉妹,是不是等的久了不高兴了?”薛怀义靠近她,站在她的身后嗅到一股香味,一脸陶醉道,“真香呐,你身上擦了什么。”边说着边从后拥住了那人,“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担心那老妖怪会找过来?”
“软筋散。”那人开口淡淡地说。
“什么?”薛怀义一愣,腹部被硬物抵住,身子僵直,双目惧色,“你不是上官婉儿,你是谁?!”
那人缓慢回身,面色平静。
“一个来结果你性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