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挂着一脸泪痕替唐塘擦身子,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接连擦了两遍,又帮他把衣服一层层穿好,换了新水将脸上抹了两遍,这才扔下毛巾拉好被子盖上。
流云睁开眼,低下头轻抚唐塘额角的碎发,淡声吩咐道:“把药粥端来,你下去休息。”
“是。”东来恭恭敬敬的应了,很快便端来了一碗药粥,盘子里另外放着给流云准备的晚饭,放在一旁的桌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在流云不悦的目光中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流云扶着唐塘靠在自己胸前,端起药粥一口一口渡进他的口中,喂完后将碗放在一边,自己的晚饭却是一口都没碰。将人放平,脱了鞋侧靠过去,重新捏住手腕,搂着人静静守了一夜。
直到破晓时分,流云一直十分清醒,手指上传来的脉搏跳动逐渐加强,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放松,连忙俯下身去仔细观察唐塘的气色。
唐塘体温已经正常,脸上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血色,但也没之前那么苍白了。上次施针后体内还有残留蛊毒,这次却不一样,身体不再遭受折磨,人也恢复得很快,才过了一夜,精神就已经大不一样。
流云低着头看他,不曾意识到自己眼神的瞬间柔和,只是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手指滑过脸侧落到略显消瘦的下巴上,拇指在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这张嘴,原本是连睡觉都要翘起的,好像天天都能做到美梦,现在却没有丝毫情绪的紧紧抿着,看得他心里有种被钝锯拉扯的感觉。
东来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这才推门进去。他将盛着清水的脸盆放在桌上,一看流云那一份晚饭动都没动,吃了一惊,哑着嗓子道:“公子,您怎么没吃晚饭?当心再伤了胃呢!四公子醒过来要是看到您没休息好,肯定会心疼的。水已经打好了,您还是先洗漱一番,将早饭吃了吧!”
“嗯。”流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东来将早饭端来,劝着流云吃了早饭,又另外打了盆水替唐塘擦脸,接着又麻利地跑出去,把药粥端了进来。
流云接过药粥用勺子搅了几下,等东来走后,舀出一勺放在嘴里吹了吹,俯下头去喂给唐塘,才喂了大半,唐塘突然呛咳一声,将口中的粥咳了出来。流云精神一振,连忙放下粥碗拿帕子在他嘴角擦了擦,低声道:“四儿,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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