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夜里,侍卫们未得传唤,一直不敢进房去燃灯,屋内一片黑暗,只有沉沉鼻息。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郭逸支起身望望已睡得深沉的慕容厉,口中轻轻唤了几句:“肃恭?肃恭?”
见他未曾有所反应,他这才小心拨开慕容厉横在胸前的手臂,忍着腰间酸软与身后疼痛,勉强下床。小心走了几步,待慢慢适应了那奇怪的感觉,他便立即找着被自己丢在地上的衣衫,艰难的穿上。
郭逸刚将头发束好,便拿了房中一直悬在墙上的青锋剑,推开房门,迎着院中夜风习习,忽略周身不适,急急的走了出去。
随即,原本沉睡着的慕容厉却睁开双眼,轻叹了口气,猛的跳起来穿好自己衣衫,随即抄了件披风在手上,也悄悄跟了过去。
他一路跟在身后,郭逸虽是步履不稳,却片刻不停,直直奔往竹林中空地上,见着了烧尽那血虫的地方。他一眼便看到那红色痕迹,终是低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那石像。
他缓缓开口,虽面向石像,说出来的话,却令慕容厉吓了一跳:“既是跟来了,肃恭你便出来吧。原就要告诉你的,只是想等你再安心些,睡醒了才说。谁知你竟一刻也不得放松,倒是懿轩害你受累了……”
他心知郭逸早已发现,便也不再躲着,自行走了出去。
郭逸这才转过去看看他,却又叹了口气:“竟连衣衫都反过来穿了……”
慕容厉这才发现,自己慌慌张张的,竟真是反着衣衫都未曾知晓,不由得呐呐道:“谁教懿轩你……像是十分着急,却又不顾天黑夜凉便跑了出来……”
一边说,他一边将披风系到郭逸肩上,见他并无反对之意,这才伸过手去揽他入怀。
郭逸扭头看了看他,又摇摇头笑道:“罢了,早知躲不过你,便直接叫醒你了。可知我为何急着来此?”
慕容厉自是摇头,却又拥着郭逸不让他动弹,目光中竟有些怒意:“纵是有天大的事,懿轩也应休息好了再出来才是!如今你、你……步履不稳,肃恭亦未曾听得外面有何动静,更无人传讯过来,便这般着急往外跑!若是肃恭真睡实了,一觉醒来见不着你,岂非要被你吓死?”
郭逸叹了口气,望着那张略显怒气的青涩脸庞,心虚之余突发奇想,捏住他发红的脸略用了用力,见慕容厉不为所动,双眸转了转,又改捏住他鼻子,趁他气息不畅张嘴之际,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即便笑嘻嘻的望着慕容厉低喘出声,这才低声道:“肃恭莫要误会,也莫要再阻拦……懿轩非是要吓着你。实是……哎,随我一道下去,此事必要找皇叔去说了,我才得安心。”说着,他便拉着慕容厉开了石像秘道,两人一路走进去。沿途暗卫个个无声行礼,直至走了有一刻钟功夫,才有个暗卫开口道:“谦王爷已知太傅要来寻他,请往山中去。”
郭逸微皱眉头,无声的点了点头,转头便在那暗卫看不到的昏暗之处,冲慕容厉打了个眼色,口中却道:“那便带路罢。”
慕容厉心中一凛,顿时想起慕容时所言,又忆起郭逸本就是突然过来,确不曾在慕容临面前交代过夜半经秘道寻他之事,秘道中如何联络通信更是不曾提过!此人虽是暗卫服色,却在此时此地开口,莫非真是有诈?
但箭已在弦上,他只得将郭逸藏在披风下的那只手捏得更紧了些,便跟在其后,一步步前行。
走得不久,却已过了几处弯,秘道中情形也早变得像天坛后面山腹中那般,处处只是石制粗墙,四面均无任何纹饰摆设,看不明白哪里是出路,哪里是机关。
“到了。”
那暗卫正要继续往前走,郭逸突然出声,脚步亦停下,状似悠闲,却已将空着的那只手放在了腰间青锋剑上。
那暗卫果然眼神立即变了,却是跪在地上求起饶来:“太傅,太傅放过小的!此事,此事确是谦王吩咐!”
“何时吩咐?说的是什么,一字不差的背出来!”郭逸目透冷意,剑已拔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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