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记号的马车时,周行也并不觉得意外。
整理好衣冠下车的刘拂只望了一眼,就摇头笑问周行道:“是你引来的?”
周行看一眼混在十数辆马车中,算不得极华贵的那辆,轻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什么般深深望着她,同样笑问道:“阿拂是怎么认出来的?”
一族的徽记,除了马车刀剑这等需要证明身份的物件外,一般不会出现在其他地方。这玩意儿说常见也常见,说不常见——刘拂自认识周行后,都没有机会见到。
至于她怎么看出来的?
祁国公府的记号,堪称她童年最不愿意看到的标志,便是几十米外看到个隐约的影子,都足够引起她的注意了。
竟是一不小心,漏了点马脚。
“三哥恐怕不记得,你曾用过一枚小印,上面便是这个图案。”刘拂展扇,挑唇笑道,“三哥的心思,未免太缜密了些。”
周行是否曾将那枚印章在她面前用过,她是不记得了,不过周行身为周家的子孙,便是再如何憎恶自己的父亲,也都不会舍弃这个属于家族的记号。
果真,周行在听到她的回答后,便没有再问。
他二人交谈的声音极低,正向他们迎来的方奇然全没听到,见气氛有异,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同样不明所以的谢显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蒋兄不能来一同读书的缘故吧……方兄,蒋兄真的不来么?”
方奇然摇头:“他家中有事,近日都不能得见了。”
“还有什么事,竟比举业还重要么?”
见他目光真挚,确实惋惜非常,方奇然一时语塞:“是……关乎他一生的大事。”
谢显瞪大了眼睛,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奇怪非常。
他抿紧了嘴巴不再多问,只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刘拂,见她不曾有伤心模样,才放下心来。
在放心的同时,却又有些替蒋存和徐思年难过。
阿拂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太好了。
正当谢显神飞天外时,远处同时传来两声呼唤:
“刘小先生也来了?”
“你们让我好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脑补帝·显:头疼头疼
第114章 轻松
唯一站在刘拂正前方的谢显清晰的看到, 她轻吐出一口气,眼角眉梢都带上了轻松。
“阿拂。”趁着其余几人看向左右寻找发声者时,谢显悄悄拉了拉刘拂的袖子,轻声道, “是哪个?”
刘拂失笑, 用两根手指戳了戳谢显的掌心。
与她从金陵一路同行的友人间, 约摸着此时只剩谢显不知秦恒的身份,而以谢显的性子,不让他知道也是最好的选择。
以谢显的脾性, 对皇太孙来说, 会是个极好的伙伴。
即便二人还未相熟, 刘拂仅就对他们性格的了解,就已能猜出三年后丹墀陛见时, 皇太孙的忐忑不安与谢显的目瞪口呆。
如此想着,她嘴角就不自觉溢出一丝笑意。
刘拂转头, 果见秦恒从还未挺稳的马车上一跃而下,一个踉跄, 惊坏了跟在车旁的小梨子。
后出声的人, 反倒比先出声的到得早。
“秦兄, 还是小心些好。”周行蹙眉, 强忍住上前去扶的冲动。
即便在晋江书院附学一事还未敲定,但周行已能料到,未来三年的日子绝不会太平。
他与方奇然同时轻叹口气,在听到对方的叹息声后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在三年前的那场大雪天, 他们拐道梅园的决定,大概是这辈子最正确也最错误的选择。
若无那日,也不会有今日伴太孙读书冶学的荣幸。可是是君臣得宜千古佳话,还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怕是要到辞世那天才能见分晓。
但若无那日,也不会有与国色姑娘的一场相识,不会知晓情滋味,不会识得春风面。
“月余不见,甚是想念。”秦恒与几人一一见礼后,望着刘拂轻笑道,“只是我却不知,云浮竟如此想念我。”
“与故友就别重逢,自然欢喜非常。”刘拂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月余不见,秦兄似是明朗许多。”
不等秦恒说话,刘拂就挥扇阻住了他的话头:“让我猜猜,可是尊祖父同意了你的请求,不再拘着你与家中先生读书?”
秦恒轻咳一声,掩口挡住脸上的不自在:“家中先生终于候到个实缺,不日即将上任……是以祖父考虑了几日,便同意了。”
想起陪伴了自己十数年的老师,秦恒即便心中欣喜,脸上也不由微黯。
与他的伤怀不同,方奇然与周行却是心中一紧。
三品大员外放为一省之长,被太孙遮遮掩掩地说出来,倒像是同进士觅了个县令的缺似的。
敷文阁学士如今仍挂着御书房讲读的名头,想来是圣上的旨意还未发出,他们这般,可